如果不是和我(9)

“可是……”梁校眼圈泛红,想阻止,可话到嘴边目光触到林岁安坚定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林岁安很轴,对方又是救命恩人。

梁校松了手,目送她走进房间。

林岁安躺在病床上,盯着雪白刺目的天花板,神色平静。

手臂被止血带束缚,下一秒,针头刺入皮肤,泛起尖锐的疼痛。

随着时间推移,她渐渐感受到后脑开始发麻,眼前浮动着黑影。

可她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

林岁安闭上眼,湿润的长睫不住颤动。

脑海里都是方才明昼浴血的模样,还有他注视自己的眼神。

深不见底,她一回忆就想哭。

意识涣散间,林岁安恍惚想起从前。

野蛮如风的少年,逆着光,在香樟下对她伸出手。

闪耀夺目到令她眼睛止不住发酸。

他的神情倨傲又痞气,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唇瓣轻扬。

“林岁安。”

“听说你也是熊猫血。”

“我怕死。”

“我们做彼此的血库吧。”

第5章 不是

【过往——滨宁篇】

2010年8月,沿海小县城滨宁,天气阴沉,闷热又潮湿。

湿咸的海风吹过,是个活物都会被风干,舔起来还带点咸。

明昼拖着28寸的大行李箱,从满是油气和烟味的大巴下来,大巴重新轰隆开走,尾气混着飞扬的尘土直往鼻子里窜。

即便硕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桀骜不驯的脸,可依旧能从少年微抽的鼻基底和紧皱的眉头看出,他很不爽。

陈舒玉把他“下放”回来,结果连专车接送都不让。

他忍受身旁大叔将近三个小时的臭脚丫洗礼,二手烟吸得比在网吧通宵打游戏都多。

他甚至不用闻,都能感受到那股复杂的味道已经把他腌入味了。

没等车进站,他便叫司机把他放下来。

这会儿他环顾四周,有点眼熟的路口,身后有家小旅馆,看清名字,不禁嗤笑。

没想到还开着呢。

旅馆旁边倒是新开了家理发店,“我型我秀”,他跟着默念招牌,抬手摸头发。

原先的红色已经掉成了屎黄,发根还长出了黑发,丑得一比,用郑硕的话来形容,像一颗爆浆的焦糖味软糖。

幸亏一张帅脸撑着,把他和普通街溜子区分开来,变成帅气的街溜子。

想到后天要去一中报到,明昼调转脚步,朝理发店走去。

晌午没客人,老板搬了张躺椅放到门口阴凉地,手边一个被挖见底的半拉西瓜,脸上盖着色卡,呼噜声震天。

明昼耷拉着眼,居高临下看着他,摘掉墨镜揣进兜里,抬脚踢了踢椅子腿,轻微的晃动让老板猛一下抬头,色卡掉落,上面还沾着丝口水。

少年脸上的黑沉更深了几分。

“干嘛的?”老板还没彻底清醒,嘟囔问。

明昼手插兜,将箱子随意甩在门口,抬步走进去,姿态懒散狂傲:“染头。”

少年的不爽从头发丝都能透出来,他忍受着头上时不时的拉扯疼痛,指骨死死扣着椅把,瞳仁黑得吓人。

老板丝毫不察,乐呵呵地给他介绍新进的染膏,说贵有贵的道理,最重要的是不伤发质,洗头掉的也少。

巴拉巴拉,混着喇叭里的DJ舞曲,明昼闭上眼眉头紧皱,额角青筋直跳。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脾气还挺好的。

忍到洗完头发上的染膏,一条带着油味的毛巾突然盖到他脸上,脑子里那根弦崩了。

明昼大力扯过毛巾,甩到池子里,也不顾发丝还在滴水,掏出兜里的钱拍在台面上,拽着箱子就走了。

“哎!还没给你吹发型呢!”老板举着吹风机,看了眼红钞,一脸开朗。

明昼漫无目的走了许久,头发已经半干,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突然有点佩服陈舒玉。

人变形计里城市主人公体验生活还有新家庭接待呢,他被赶过来直接从零开始,自力更生。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摸向口袋,还有一包烟,一沓钞票和三个钢镚。

抬眸巡了一圈,目光落在一家门口放着冰柜的店面,貌似是小卖部。

明昼走过去,打开冰柜,拿了罐冰可乐,结完账,钢镚也没了。

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刚刚拍给老板的钱,貌似是他一个月的房租加饭钱。

心口一沉,他掏出仅剩的钞票,打眼一看,可怜兮兮的八张。

这意味着,他这个月要靠八百块钱,解决住宿和吃食,还得有富余买烟买零食。

陈舒玉说过,除了学杂费是她交,其他花销的钱她每个月只给一次,花光了就饿着。

靠!

他明小爷受不了这种苦。

怒火上头,他一脚踹开路边的水瓶,瓶子砰一声砸在砖墙上,小卖部旁边的巷子里适时响起一阵女生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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