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轻抚过的地方又痒又烫,明昼浑身一紧,呼吸加重,附身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别乱摸。”
林岁安指尖轻蜷,连忙握拳收手,老实搁在身侧。
直到针进去,输上液,明昼才拿开手,林岁安眼睛闭了会才慢慢睁开,她眯着眼偏头看过去,视线撞上少年黑沉如墨的眼神。
明昼坐在搬来的陪护椅上,额发略微凌乱,领口大敞,他虽然面无表情,但紧绷的脖颈线条暴露了他此刻还处在不安的状态。
“是不是吓到你了。”
默默对视了几秒,林岁安垂睫轻声问。
“嗯。”明昼喉结滚动,淡淡应了声。
林岁安安慰他:“你不用有负担,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过敏。”末了她补充道,“小丸子挺好吃的,我很喜欢。”
“嗯。”
空气再次陷入寂静。
林岁安以为他这会不想说话,便识趣地停止了交谈,回正脑袋闭眼休息。
良久,在她即将陷入睡眠时,她听到少年哑声叹息道:“你真的,快吓死我了。”
林岁安长睫微动,她强撑着精神掀开眼皮,却瞧见明昼不知何时倾身凑到了她的枕边,手臂半撑着,低眼居高临下,神色低迷地看着她。
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及一尺,他轻缓的呼吸落在睫毛上,震颤的嗓音将空气中的细小浮尘都漾开。
林岁安心尖一颤,睡意全无,她目不转睛的和他相望,指尖动了动,揪住身下的床单。
“林岁安,你怎么跟只小娇雀似的,一不注意就发生事故,让我担心害怕,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用气声低语着,音质又哑又沉,让林岁安麻了半边身子。
“幸亏被我遇到了,不然一想到是别人在你身边,我死透了都能气得坐起来。”
听到这话,林岁安忍不住扯唇抿起一个笑。
“还笑。”明昼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眸深暗,“我说认真的。”
他想象不出来,如果不是和他,林岁安还能和谁在一起。
少年有自信,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适合待在她身边。
若林岁安是娇雀,那他愿意一辈子做被她困住的饲主,不离不弃,予取予求。
“林岁安。”他轻声叫她的名字,尾音颓靡缱绻。
视线交缠,林岁安的心湖不可抑制地漾起涟漪,她认真地应了声:“嗯?”
“以后你遇到任何事,除了我以外,别麻烦其他人好不好?”
“我会记住你所有的过敏原,记住你所有的喜好,照顾你,呵护你,不会再让你来到讨厌的医院。”
“一辈子和你保持联系,待在你身边,让你需要我时随时可以找到我。”
哪怕不是以“做彼此的血库”这个要求为前提。
不要给别人机会靠近你,除了我以外。
让我成为你的友人,爱人,以及家人。
我想占有你的一切,说我是疯子也好,变态也罢。
只要能永远待在你身边。
明昼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很可怕,但面对林岁安,他无法正常,做不到心如止水。
他的爱仅此一次,轰轰烈烈,直到将自己焚烧殆尽才能罢休。
少年的这一番言论和告白无异,林岁安再迟钝也察觉出了什么。
她的瞳孔几不可见地微微紧缩,仓皇地别开眼,心跳越来越快。
整个人被慌张还有羞赧裹挟,她想要坐起来,动作间扯到手背上的针头,尖锐的刺痛袭上大脑,林岁安“嘶”了一声,颤抖着抬了抬手,下一瞬,手腕被明昼握住,他动作轻柔,抚平她蜷起的手指,连忙低眼查看针头,眉头紧皱,沉声道:“听话,躺好了别动,不然待会又要重新扎一次,再受一次苦。”
他的语气里满是关心的责备,温暖到令她想流眼泪。
这一刻,林岁安忽然意识到,相较于卓宁,她缺爱的程度似乎更重一点。
不然为什么每次体会到明昼对她的好,她的心都会沦陷一次。
哪怕他平常对她说的话、做的事都很混蛋。
林岁安也不会讨厌他。
“明昼……”
林岁安不安地盯着他的发顶,低喃出声。
明昼闻言抬头,捕捉到她躲闪慌乱的目光,他顿了顿,眸色愈深,扯唇轻笑道:“别紧张,刚刚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要有负担。”
听到这话,林岁安喉头一紧,还来不及作反应,又听他说:“但我这人呢,放出去的承诺必须做到,所以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以后都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跟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