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条命是被季青妩救回来的，那时归云城刚被修士们焚毁，他也被修士打落悬崖，心里充满了对人族的愤恨。
季青妩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她将他捡回去，问他：“想不想留下来？”
顾衡止当然是拒绝，甚至故意露出妖耳，想让季青妩丢弃他。
但没想到季青妩见怪不怪：“我捡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你是半妖了。”
他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杀我？”
季青妩双手环胸，很直白道：“想找个人做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可我是半妖。”
“半妖也不错。”
总之，他稀里糊涂的留了下来，甚至后来还成为了季青妩的徒弟。
顾衡止上前一步，将季青妩挡在后面：“前辈，我有师门，烦请你以后不要找我了。”
妄道子冷哼一声：“修道者最忌目光浅薄，顾衡止，你好好想想这之间的差距。”
周知枝撅起嘴巴，不满的看向妄道子：“前师祖，你如今怎么不讲理了？我师尊哪里不好？凌霄宫哪里不好？”
妄道子没有错过周知枝话里的“前”，觉得有点扎心，哎哎哎，果真没一个知心的徒弟不行，吵架都没有帮手。
正想着，柳落白从人群中挤出来，对妄道子恭敬道：“师祖。”
妄道子不自觉挺直腰杆：“怎么？”
“这里是禁止御剑的。”柳落白脸上有些为难，刻意压低声音道。
但在场的都是修士，耳力极好，压不压低都没什么用。
妄道子脸上挂不住：“......”
“从我月钱里扣。”
“季小宗主，既然周丫头说你好，想必是有过人之处的，老夫多年未曾拿剑，不知是否有机会跟季宗主切磋切磋？”妄道子呵呵一笑，瞟了顾衡止一眼，“长时间没露过实力，总是让人瞧不起的。”
“不...”顾衡止虽然不知道妄道子具体来历，但但看这通身的气质，也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师尊对上他，会有麻烦。
他不想师尊因为他招惹上妄道子。
季青妩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安抚的看了一眼顾衡止：“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妄道子迟疑了一下，一脸怀疑的看着她，“难不成这次你想当七星剑阁掌门了？”
“前辈说笑了。”季青妩扫过前方七星剑阁的队伍，目光略过人群中的明华仙尊，而后定格在妄道子身上，“只是一个承诺，一个对前辈来说无足轻重的承诺。”
“好啊，丫头，只要你能赢得了我。”妄道子没问是什么承诺，因为在他潜意识里，他根本没有输这个可能，“倘若你输了，给顾衡止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向来尊重徒弟的意愿。”季青妩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扩散，“如果他想走，我绝不干涉。”
“好！”
妄道子哈哈一笑，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
三个徒弟同时看向她。
季青妩摸摸鼻尖：“怎么了？”
“妄道子前辈修为高深，师尊你...”三个徒弟欲言又止，虽然季青妩天赋奇高，但是王道子用剑时间的零头比季青妩的年龄还大，怎么看师尊都不占优势。
沈璟桉轻咳一声，不想打击季青妩的自信：“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输了也没什么。”
季青妩表示认同：“是啊，谁还没有输的时候。”小时候，她天天被无崇剑尊摁在地上揍，现在想想还浑身骨头疼。
三个人没想到师尊的反应这么平淡，心态好的不得了，顿时有些震惊。
她看出徒弟们的心思：“好了，即便我输了，衡止也不会真的走，我还能领教天下第一剑的风采，横竖都不亏。”
“噗！”旁边的修士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还没比试就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了，早知道不行，干什么打肿脸充胖子。”
“凌霄宫，就他们这样也敢自称凌霄宫，真是笑掉大牙。”
“我看啊，能得到妄道子前辈的青睐怕也是走了狗屎运。”
“......”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传到四人耳朵中，季青妩表面如常，然后悄悄拿出一块留影石。
系统疑惑：“季青妩，你干嘛？”
“人太多了，记下来，待会揍。”季青妩心平气和道。
系统鄙夷：“你好小气。”
“嗯，你现在才发现吗？”季青妩平静的问，那语气仿佛再说，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块揍。
系统忽然想起了他们的初见，它沉默了一瞬：“那你下手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