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母发现了DNA结果表,得知自己疼爱了四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孩子。半个月来都在跟权父置气,每日争吵。
今天吵得最厉害。
不多时。
庄园外就传来了急救车鸣笛的声音。
权父抱着昏厥过去的权母从屋子里跑出来,直接将门口的小景州撞翻在地。
雏菊花撒了一地。
男孩顾不上疼痛,爬起身,伸着胳膊去捡。
看见滴落在地板上鲜红的血渍,小景州抱着雏菊忍着疼爬起来,望向晕过去的妇人,追着往楼下跑,“母亲……”
跑到楼梯中央追上了权父。
男人低眸狠剜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便将男孩踹翻在地。他抱着妻子大步流星匆忙离开,走时阴冷斜了他一眼:“茉莉要是有什么事,你也不得好死!”
从楼梯上被踹下来。
男孩受了伤。
小景州望着父母走远的背影,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权母心脏病发,抢救无效去世了。
此后,权父将权母去世的愤恨都归咎在四岁的小景州身上。男人不再上班,终日酗酒,小景州跑得慢一点,出现在他视线里,就是往死里打。
年幼的男孩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被打的时候只能紧紧抱住脑袋,默念着扛过这一次,活下来就没事了。
父亲总是边打边骂他,不是权家的人,是个畜生,是累赘。要不是他,母亲不会死。
可从一开始,他也不是自愿来到权家。
他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是权父将他带进了权家。带他进门的是他们,抛弃他的是他们,对他使用暴力的还是他们。
父亲说他不配——
那他就得让父亲在九泉之下看着,看他这个没流着权家血液的权姓外人,是怎么夺取权家的一切,坐上他这辈子都坐不上的位置。
权父死的那年,权景州十六岁。
少年不再是往昔弱小的男孩,手握权家半壁江山,俯身地看着他慢慢地死。
权父死前冲他笑。
厉声诅咒他:“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他站在床边,看着父亲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眸光冰冷却坚定。
他不会输。
因为他藏了一个女孩,女孩满眼都是他,她说过会一辈子陪着他。
谁都会抛弃他,唯独南希不会。
权景州坚信。
“……”
大梦初醒。
权景州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恍惚。
缓了两口气。
他坐起身,扫视四周,这是Nancy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内室。
距离权父权母去世已经过去很多年,他将这些事埋在内心最深的地方,从来不提及。也很少梦到,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勾起了这些记忆。
权景州低下头。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至下颚,滴落在被褥上。
他伸手拾起床边的手机,屏幕上白色的光映照在男人阴沉的脸上。他点进加密相册里,点开那张很久以前的照片。
一家三口的画面。
他盯着照片中的权父许久,自嘲般呢喃了句:“你赢了。”
第408章 「景州希希」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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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将‘豌豆公主’的故事重复讲了许多遍,察觉男人呼吸平稳,渐渐睡过去后,她伏过身子凑近看了看他,确定是睡着了。
她站起身。
给他盖好被子,随后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那本财经杂志。
看了约莫半小时,隐约听到有细微的动静。
她抬眸看过去,见男人眉心紧蹙,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盛夏起身走到床沿,弯下腰试图喊醒他,喊了两句都没反应。
先前在丹麦养伤数月,她也经常做噩梦。
医生就会用热毛巾给她敷一敷,缓解脑部神经疲劳,可以帮助她从梦魇里醒过来。
盛夏想着,转身去了洗手间。
找了一块干净的白毛巾,接了盆热水浸湿,随后拧干,折返房间。
她回到房间时,权景州已经醒了。
他倚着床头坐着,像是要掀开被子下床。是听到了她这边的动静,才停了手上的动作。男人抬眸往这边看,与盛夏对视了一眼。
她愣了一下连忙走上前,“我看你做噩梦睡得不安稳,打算帮你热敷来着……”
闻言,他瞥了眼她手里冒着热气的毛巾。
权景州移开视线,掀开被子下床。系好衬衫扣子,弯腰拾起西装外套,穿好后他才开口说:“耽误了你午休时间,去财务处报销加班费。”
“权总……”
“会按照三倍给你。”权景州系好外套袖口,走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你的童话故事讲得挺好,以前没发现你有这样的口才。”
以前——
盛夏恍惚了几秒钟。
儿时是权管家讲故事哄她睡觉,后来权景州工作没那么忙了,他们俩一起住进了权家庄园,他晚上就会拿着绘本书讲故事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