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权叔您以后早点睡,不用等我。”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权景州走在前,他望了眼二楼主卧的方向,灯光已经熄灭,“希希睡了?”
“太太刚睡着不久,她午餐和晚餐都没吃什么,感觉精神不是很好。”权管家走在后方撑着伞,他抬头看向面前男人,“先生,太太年纪还小,很多事情您让让她就过去了。”
权景州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前段时间南希耍脾气不肯喝营养师配的补药,权管家心疼她就纵容她。他便让佣人给南希说,权管家被辞退了。
晚上南希就求他说她错了,会乖乖喝药。
第二天权管家重新回到庄园,南希也一碗不落地喝着补药,没再使过小性子。
权景州视管家如父亲,像尊重四叔权明崇一样尊重。他不会辞退管家,那天只是吓唬南希,好让她听话。
其实他大可以让一让南希,哄她喝补药。
可是他非得要用强硬的手段,让她服软听话。权管家不止一次地跟他说,将夺权治服权氏一族的手段,用在夫妻日常生活中是不行的。
诚然,权景州没听。
他回复管家,只说:权宴的事情出现一次不能出现第二次,南希跟人私奔过,决不允许她第二次跟别人跑。
此刻。
对于权管家的劝说,权景州:“我和希希的事您不用操心。”
他说完,在玄关换了拖鞋便往楼上去了。
权管家站在原地,望着男人身影走远,唉声叹了口气。这桩婚姻,从五年前太太被先生强制性催眠起,就变了性质。
从一开始就不该给太太催眠。
当时把话说清楚,也不会有后面种种。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太太性格倔,先生行事极端,这样的两个人除非其中一个彻底低头,不然就是一条死胡同。
-
楼上。
离开公司前权景州换了一身衣服。
但还是觉得身上烟味儿不浅。
进了主卧,他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冲走熏人的香烟味儿,才穿好浴袍往卧室里走。
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没合上,权景州走过去按亮了屏幕。电子图纸上一幅手稿设计图映入他眼帘,是她提交决赛的珠宝作品。
上午温礼详细说了这件事。
雏菊。
希望和未来。
南希的希望就是离开权景州,她想要的未来就是生活在没有权景州的天空下。
权景州合上电脑,迈开步子往大床方向走。床头开着一盏浅眠灯,灯光橙黄幽暗,光线落在女孩小小的脸蛋上。
男人在床边坐下。
他凝着她的睡颜,伸手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他记得,当年在东南亚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小手通过笼子攥住他的衣角,望着他,澄亮的眼眸中溢满希望。
他就是她的希望。
他带她回伦敦,为了避免在夺权的过程中权氏的人对她下手,他把她藏在一栋小洋房里。每周抽空去看她,每次去她都很高兴。
她总会笑着跳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
她说:“景州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一定要对他非常好。”
女孩带笑的眼睛里都是他的样子,他就是她的未来。
那本蓝色日记本。
从她落笔的第一个字起,书写的内容都是有关于他。每一篇内容,字字是他,句句是他,满纸都是他。
后来——
她十四岁了,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终于夺权成功,成为权家的当家人。他们俩一同住进了庄园,同一时刻,她的日记本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他以外的另一个人。
说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才多少年就变卦了。
小骗子。
他抚着她的脸,女人似乎有了察觉,眉头拧了拧,睁开眼睛动了一下唇,权景州便捧着她的脸俯身吻上她。
南希睡眠浅。
隐隐觉着身旁床褥下陷,睡梦中感受到男人熟悉的指腹按压她的脸,她从梦中惊醒,刚睁开眼睛,视线还没完全清晰,就被人吻上了。
出于身体本能的防备,她抬手推他的肩膀。
权景州先一步握住她两只手,单手握住她两只手的手腕,握紧扣在她脑袋上方。不客气地深吻,把人吻得落泪,他才松了点力气。
他擦了她眼角的泪痕。
贴着她的唇,沉声细说:“现在我亲你一下也不愿意了?”
南希力气不如他大,被压着无法动弹。她也动不了脑袋,只能被迫直视上方男人的脸。呼吸他的气息,注视着他略冷的神态,她心里惶恐。
昨晚的商量不欢而散。
她很怕他生气。
南希望着他,嗓音轻细,略带哭腔:“我喘不过气了。”
“你昨晚跟我说的事,我考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