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没看见水,她也不敢开门出去倒,怕把他吵醒。于是,打算直接干吞。就在她打算吃胶囊,药刚沾到嘴边,有人便从后方扼住了她的手腕。
南希一惊。
本能抬头往后看,视线里突兀地装入权景州微冷的脸庞。
他拿走了她手里的药,“不准吃。”
南希转过身,迎上他的视线,解释道:“我不想怀孕,我还年轻我还有自己的梦想,我不想现在就成为母亲在家里养孩子。”
“我已经接受了你给我的婚姻,事事都听从你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点尊重……”
权景州看着她,眸色愈发沉。
她说这么多,归根结底就是没嫁给想嫁的人。
倘若跟她结婚的人不是他权景州,她拿到结婚证肯定会很高兴,也会主动想要怀孕生子。
权景州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药瓶。
是家里那两瓶。
权医生配的药,是维生素。
南希见他松手,便重新倒了几颗药,没喝水就吞了。她盖上药瓶盖,放进包里,随后绕过面前的男人,离开他冷冽的视野,钻回被子里缩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内室房门响了几声。
他出门了。
南希才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望向刚被关上的房门。
她可以放弃挣扎坦然接受他塞给她的婚姻,也可以拿出这副身子供他取乐。毕竟,她这条命是他救的,他有权利拿捏她。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选择的权利。
作为女性,仅剩的生育能力,她不想再被他操控。
这或许是南希心底最后一点倔强。
-
四月下旬拍完婚纱照,权家的祭祖也开始了。
入春后伦敦气候多变。
晨起雾蒙蒙的,下起了小雨。
行驶了一个小时,古斯特在一栋中式府邸老宅院面前停下。权家数百年前移民伦敦,祠堂这种老屋子还保留着中式样貌。
其余的都是新式洋房、庄园别墅。
车子停稳,权景州先下了车。他接了夏风手里的黑伞,将南希带入伞下。
府邸很大。
相当于一座小城池。
在北侧城墙外的人工湖边,每当初夏回暖,夜里就会有萤火虫。很多年前,曾有人带她来过这一次,她遥遥望过祠堂里面,只看见府邸巍峨的外观,不清楚里边的陈设。
权宴告诉她:“只有权家的人才能进入祠堂,等你嫁给了我哥,成为权家的一份子,就能进去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金桂,祠堂里有两棵古老的桂树,开花时特别香。”
“……”
“注意脚下台阶。”
头顶响起男人低敛的嗓音,南希回过神。
她抬脚迈上台阶,跟上他的步伐,穿过弄堂和天井继续往里走。
一路上人来人往。
见他俩来,都会停下手里的事情,问一声好。
走了十来分钟到了正厅,权景州将伞给了佣人,带着南希坐在中央椅子的同时,接了管家递来的毛巾,帮她擦拭衣角沾着的雨水。
端上茶水,他吹凉了一些才递给她。
之后,厅里其他人便跟权景州谈论事情。
海外分公司的经营、业务的拓展、扩大的市场、部分国家的政治策略等等,南希听着很无聊,便伸手拿了桌上几块糕点,自己吃自己的。
交谈期间,权景州时不时会侧眸瞥她一眼。
桂花糕吃多了有点干。
她那杯茶已经喝完了,正左右寻新的茶水。权景州把自己那杯放进她手里,随后又吩咐佣人去拿了些新的糕点。
枯燥的交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没听见身旁人的响动,权景州偏头,就看见她耷拉下去的眉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开合的速度缓慢,跃跃欲睡了。
他低下头,摸摸她的头发:“去后面花园玩会儿?”
“恩,我去走走。”
南希离开了正厅,到了人少的走廊,她才放宽心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经过一处屏风。
就听见花园那边有群人在讲八卦。
仔细一听,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南希定了定脚,光明正大偷听。
“我今天第一次见家主太太,我回伦敦次数也不少,以前都没见过,是哪一家的名媛小姐呀?”
“不知道呢,圈子里似乎查无此人。不过,家主太太长得很好看,典型的东方美人脸,看起来年龄应该不大。”
“我听长老们说,她是家主买来的,从小养在家里。”
“不会吧……”
“照你这个说法,真要是买来的人,无背景无家世,她有什么资格嫁给家主呢?家主看上她什么?”
“美琳刚不是说了她长得好看,年轻身材好嘛,说不定就是看上她那副皮囊了呗。”
“哈哈哈哈~”
众人嬉笑,无声的轻蔑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