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垂眸凝视她的笑颜。
她好像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仿佛他做错任何事她都能无条件包容。
两人先后进了门,换上情侣款的拖鞋。
薄楚楚帮他脱了外套,“你先去卧室换衣服,蓉姨在热菜,很快就热好了。”
陆琛低头吻她,“好。”
玄关走廊与客厅被水晶玻璃隔断。
陆琛沿着走廊往前走,余光透过玻璃看见了南角那一侧堆积成山的礼品盒。
她是薄家的小公主。
生日当天收到了很多礼物。
换一种方式说,那些陌生人都记得她的生日,记得给她送礼。作为她的丈夫,他却忘记了。
明天拿了项链再送给她,也只能算是补送。
-
陆琛没去卧室。
第一时间去了厨房。
正在热菜的蓉姨见他进来,问候了一句:“先生。”
“嗯。”
陆琛应着。
他一面往冰箱方向走,一面蜷起两只衣袖露出小臂,“楚楚晚上吃了饭吗?”
“太太没胃口,什么都没吃。”蓉姨抿了抿唇,犹豫了几番又说:“太太一直在家里等您回来,她小孩儿心性,看您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您今天不该这么晚才回来。”
“是我的疏忽。”
陆琛打开冰箱,拿了几盒淡奶油,一袋蛋糕粉。
先前他学做过薄楚楚爱吃的瑞士卷,烘烤蛋糕胚的步骤都差不多。除了奶油裱花他不熟,其余应该能做成。
他拿了条围裙系上。
随后熟练地将鸡蛋打入容器里,蛋黄蛋白分离。
“叮——”
微波炉到了时间,叮地响了一声。
蓉姨这时回过神,立马将热好的菜拿出来。就在她打算重新装盘时,就听见陆琛说:“太晚了,楚楚肠胃不好,不适合吃油份含量高的菜食。”
“您做一个三明治,夹番茄和鸡胸肉,然后再打一杯奶昔给她喝。”
“好的先生。”
蓉姨按照陆琛的吩咐将东西做好。
彼时蛋糕胚已经脱模。
陆琛将胚高放在转台上,夹心层放了水果,添上奶油。在放第二层时,男人没拿稳抹面的锯齿刀,刀具‘砰’地一声掉落在白瓷地面上。
蓉姨即刻走上前将刀具捡起。
正准备起身,抬眸那刻,她看见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正微微发抖。
昨晚先生陪着太太弹钢琴的时候,她就听见先生说今天有一台手术要做,用时大概在5-8小时之间。
先生每次有手术工作,都会提前跟太太说明时间。
就是以免太太打电话他接不到。
蓉姨再次看了眼他发颤的手,随后站起身,拿着刀具去水槽冲洗。
人在过度劳累的情况下,肌肉神经组织异常,就会出现手抖的现象。
蓉姨把洗净的道具递还给他,“先生,要不我来做吧?”
陆琛接了过来,“没事。”
薄楚楚闻着蛋糕的奶香味儿来了厨房,她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好香啊。”
听到她的声音,陆琛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尽量缓解指骨的颤抖。
女孩从背后抱上他的腰,脑袋从他手臂底下探了出来,“恩?你做蛋糕吗?”
“嗯。”
“你会做蛋糕吗?没见你做过呀。”
“我不会,但我会尽可能做好。”陆琛低头看她,在她皙白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蓉姨做了三明治和奶昔,乖乖去餐厅吃完。”
“恩恩!”
她敷衍地应着,眼睛直盯着转台上的蛋糕。
薄楚楚伸出手。
葱白的食指在蛋糕边缘抠了一小团奶油。
她放进嘴里尝了尝,“好甜!”
陆琛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指在她挖掉一个坑的旁边又挖了一小块,然后送到她唇边,“好了,去餐厅喝奶昔。”
“好喔。”
她舔掉奶油,又舔了舔唇。
陆琛给她擦干净手,看着人离开厨房后,继续拿着刀具涂抹奶油。
将她挖出来的两个小坑给补上。
-
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
陆琛捧着一个刚做好的奶油蛋糕出来。
六寸。
在公主二十二年的生辰里,应该是最小的一个蛋糕。
薄楚楚坐在餐椅上,他将蛋糕摆在她跟前。随后拿了一根蜡烛,点燃烛光。
熄了灯。
烛光映照在她甜美的小脸上,陆琛挪不开眼,“楚楚公主可以许愿了。”
薄楚楚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许了一个超长的愿望。
睁开眼。
吹灭烛光的那刻,客厅墙上的摆钟刚好敲响了零点的钟声。
蓉姨开了照明灯。
复古的橙黄灯光照亮餐厅一景一物。
同样,这个蛋糕也被照得更加清晰了。
抹面不均匀,不平整。
蛋糕正面和侧边坑坑巴巴,裱花也大大小小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