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千六百七十个铜板。”晏宁面无表情说。
钱三一乐:“别愁眉苦脸的了,大哥明天带上人,掘地三尺也给你把钱找回来,放心罢。”
“嗯。”晏宁扁着嘴巴,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悲伤,恹恹道:“大人,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一直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多,只要我真诚待人,别人也能真诚待我,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我给过他机会了,我甚至说他只要把钱还回来,我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是……”
他的真心却被人弃在地上狠狠践踏。
“错的是善恶不分之人,你何错之有。”董元卿道:“若是心怀仁慈都是错,那这世道才真是无药可救了。”
“没错,你听大人的。”钱三道,“你很好,特别好,这世上就是自私自利黑白不分的人太多,才显得你的为人更加难能可贵。当初我若不是看你纯良仁厚,也不会认你做小弟。不过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啊,也不能对谁都掏心掏肺。这毛病铁定要改改,不然以后还得吃大亏。”
晏宁心想你当初认我做小弟难道不是想名正言顺地去我那儿蹭饭吃吗?!
不过他没有戳穿,闷闷地应了一声。
“人生在世,问心无愧便好,其余小事何足挂齿,你莫要往心里去。”董元卿道:“吃饭罢。”
晏宁被二人轮番哄了一会儿,心情总算好了些,拿起碗给董元卿舀汤,说:“大人爱喝老鸭汤么?我明日再给大人送来。”
“好。”董元卿颔首,过了会儿又道:“听说玉米粥味道也不错。”
“哈哈,知道啦,玉米粥也送。”
“还有腌菜!”钱三补充说:“我可都听别人说了,吃一碗玉米粥送一碟腌菜,玉米粥要配腌菜才正宗!”
晏宁乐:“行,没问题!”
*
夜深,晏宁回到家,雯娘与王阿平还没睡,都在等他回来。
“阿宁,你回来了。”雯娘迎上来,问道:“情况如何?找到丢失的工钱了么?”
晏宁:“哪有那么快,我只是去官府报了官,官差要等明早才去作坊查看。”
“唉。”雯娘叹息一声,“你说这孙账房也太疏忽大意了,那么多钱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怪不得他,贼人若是心怀歹意,那防也防不住,早晚都要遭这一回的。”晏宁让她放宽心,然后看向王阿平,“阿平哥,后面拿去的铜板都一一给工人发了吧?”
“都发了,发完工钱他们就回去了。”王阿平回答说。
“那就好,剩下的事儿就交给官府吧,不要影响到工人生产,不然日后无法按时交货就更麻烦了。”
“嗳,我晓得了。”
雯娘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狐疑道:“阿宁,你心里是不是有主意了?”
“算是吧,阿姐莫要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有主意我就放心了。”雯娘打了个呵欠,满眼困倦,“那阿姐去睡了,这一天天,真是不让人省心呐。”
晏宁哪有什么主意,二十几个人只要找不到确凿的证据那人人都有嫌疑。除了王阿平之外,其他人真的还能信任吗?
他不知道,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靠官差估计也没戏,又不能真的屈打成招。
思来想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最靠谱了。
那就是——场外求助,搬救兵。
“喵大爷,我要向你诚挚地忏悔,对不起!”晏宁痛心疾首地检讨着自己,“都怪我盲目自信,怪我自视甚高,怪我圣父心泛滥,怪我遇人不淑——”
“行了,废话少说!”阿肥不耐烦道:“你就直接说你又干了什么蠢事吧!”
晏宁:“我弄丢了两千六百个铜板。”
阿肥瞳孔放大:“……多少??!”
“两千六百个铜板,就是今早问你要的那笔工钱。”
“怎么弄丢的?!”
“被人偷了。”
阿肥炸毛:“谁!凶手是谁!”
他喵的敢偷到本大爷头上,活得不耐烦了吗!
“呃……他只是偷了钱,没有杀人。”晏宁弱弱地提醒道。
阿肥:“那个贼是谁!”本喵要挠花他的脸!
“不知道。”晏宁愁眉不展的:“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来求喵大爷您出马。两千六百个铜板啊,够喵大爷您买多少条小鱼干养多少只母猫了,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那个贼啊!”
“废物,废物!”阿肥气得跳脚:“连钱都能被人偷,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您骂得好骂得对,我真废物。”晏宁忍辱负重伏低做小:“所以只能仰仗喵大爷您了,您看您能不能想法子把钱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