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工钱方面么,我管吃管住,给你们一人一月五十个铜板,一斗米,住则是住在云涧溪。云涧溪的木屋前不久刚修缮过,锅碗瓢盆和床铺皆有现成的,住人不成问题……”
“二位意下如何?有意向的话不妨仔细考虑考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还用得着考虑?这般丰厚的酬劳放眼陎州城晏宁是独一份,没有哪个大老爷能比他更阔绰更大方的了。尤其入冬后又是农荒的时候,物价米价飞涨,像他们这种卖苦力的流民能有口饭吃不被冻死饿死就阿弥陀佛了,晏宁居然还给他们一月一斗米!
吴文满脸感激,一口应承下来:“大老爷事事为我们兄弟二人考虑,这份心意我与我弟弟感激不尽。我们愿为大老爷尽心尽力,做牛做马!”
“那倒不至于。”晏宁乐:“养鸭子而已,又不是要你们上刀山下火海。”
吴文:“大老爷就是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兄弟二人也心甘情愿!”
“哈哈。” 晏宁被他这一顿恭维哄得心情舒畅,接过魏承端来的茶壶,给两人倒茶:“那就先这样说定了。你二人先回去歇息一两日,等我借来牛车之后我们再一齐将鸭子拉回云涧溪。”
“成,全凭大老爷差遣。”
两人正聊得兴起,大门外又传来几声叩门声。
晏宁的心“咯噔”一下猛地又悬起来。
“嘘嘘嘘,阿承快去看看是谁来了,千万别开门!”
魏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认命地跑去看门。
几秒后,他又跑回来,告诉晏宁说:“是冯小姐来……”
话音未落,只见晏宁“腾”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飞快朝吴文道:“我有急事先出去一趟,你们回去歇息罢。”
“阿承等我走了你再开门!午饭我不回来吃了叫阿姐不用等我!”
说罢一溜烟跑没影了。
那火烧眉毛的样子,仿佛身后有狗撵他。
吴文:“???”
吴凡:“???”
魏承:“………”
一次两次,次次扑空。冯慧慧并非愚钝之人,纵使心中不愿相信,但也能察觉到晏宁是有意躲着她。
“雯姨,你说阿宁他是不是瞧不上我才故意躲着我的?”她心中难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模样楚楚可怜。
“他若是不愿见到我,以后我不来便是了。”
“怎么会,净瞎想。”雯娘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宽慰道:“慧慧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谁人不爱?阿宁那臭小子是不知好歹,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训他一顿……”
冯慧慧:“都怪我不好,您莫要责怪于他……”
“傻孩子,你这心怎这般软……”
魏承坐在一旁大口吃着冯慧慧带来的酥油饼,一会看看他娘亲,一会又瞧瞧冯慧慧,憋了半响,忍不住嘟哝出声:“阿宁早就有心上人了,慧慧姐你就别在他这棵树上吊死了……”
声音不大,却足够能让雯娘与冯慧慧听清。
“……”冯慧慧神色顿时僵住了。
“阿承!”雯娘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
“我哪胡说了,明明是阿宁亲口说的。”魏承据理力争,大声道:“阿宁还说了,他心上人是天下第一绝世大美人,这辈子非他不可,在他心里任谁都比不上那人的万分之一好。”
冯慧慧这下眼眶彻底红了,轻轻拉住要上前打魏承的雯娘,低头哽咽道:“原来真是我一厢情愿,那我日后不来叨扰了,免得惹他们不高兴。”
魏承老神在在地安慰她:“慧慧姐你也甭伤心啦,阿宁这人毛病一箩筐,才不是甚么翩翩公子哩。他那人不但臭美好面子爱吹牛,奸懒馋滑坏更是一样不落,我觉着阿平舅舅比他可靠多了,你可以考虑一下阿平舅舅哇。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单恋阿宁这一棵歪脖子树呀……嗷!疼疼疼疼。”
魏承龇牙咧嘴地被他娘揪着耳朵丢出门外。
“嗷!我还想吃饼。”
雯娘气极:“你吃个屁!”
“就要吃就要吃。”魏承不怕死地冲进屋里,抓了两块酥油饼扭头就跑。
雯娘见他又要往外跑,更气了:“你上哪儿去!?”
魏承用背影回她:“阿宁不在家啦,我找阿年玩去!午饭我不吃啦,阿娘不用等我。”
另一头,晏宁从家里逃出来后,大大地松了口气。
真不是怂,他一个愣头青从来没谈过恋爱,更没被人追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情窦初开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委婉地拒绝了几次冯慧慧的好意,可人家就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还把他当成是不解风情情操高尚的翩翩公子。
哈喽?情操高尚?翩翩公子?辱这两个成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