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应该很想见你。”
“我不能见吗?”盛明窈按捺着自己,不去问过去她跟沈时洲爷爷的事,只小心翼翼地试探。
从镜子里,她看见沈时洲抬起了眼,徐徐淡淡地道:“你要是想见,我以后再带你去。”
盛明窈连忙摇头:“不用了!!”
如果说沈老爷子找她,是有一场谈话。
那沈时洲带她去找沈老爷子,不就相当于见家长了吗?
这就大可不必了。
沈时洲:“他想让你 恢复记忆。”
盛明窈的脑子里,立刻浮起了十分骇人的画面——
沈老爷子派人把她押到小黑屋里,严刑拷打,咄咄逼问,高强度地刺激着她的大脑。
最终,她恢复了记忆,也彻底地陷入了昏迷……
怪吓人的。
沈时洲看着她略显紧张的表情,吐出声笑,继续道:“给我几天,我很快就会处理好。”
她听见那笑声,一下子恼了:“沈时洲,你还笑得出来?”
“没你想的那么危险。老爷子确实不喜欢你,还很固执,认为让你现在恢复利大于弊。但只要顾忌着我,你就绝对不会有事。”
“阻止你们见面,是不想你现在恢复。”
盛明窈微微一怔,不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坦诚,更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答案:“你……认真的?”
之前听那男人一句一句的冷嘲热讽,还有那重复了不知道几遍的“要不是你失忆了”。
她还以为,沈时洲很想让她立刻把所有事情都记起来。
男人眼神里裹挟着丝情绪,不答反问:“——你很想吗?”
盛明窈抿着唇瓣,小声说了句“暂时没想过”。
原因很简单。
她没有考虑沈时洲的心情,只是单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
现在不记得了,的确会时不时收到莫名其妙的委屈。
但更多的时候,沈时洲会惦记着这一层,抱着“跟她计较没什么意义”的心态,放过她,甚至愿意多退一步,陪她一起忘。
——至少他哄她的时候,嘴上是这么说的。
但如果想起来,就再也没有那么多理由。
她还要着手收拾年少轻狂,对沈时洲始乱终弃的烂摊子。
收拾不来?那全完了。
站在盛明窈的立场上,她是这么想的。
也不知道沈时洲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正想着,脸蛋突然被捏了一下。
男人的嗓音里压着笑意,“以后少自己吓自己,记住了吗?”
记仇的盛小漂亮立刻推开他的肩,抱怨:“是你先吓我,要把我关地下室的——”
沈时洲没想到她提起这个,一滞,然后才回:“的确想过。最初就是准备给你的。”
“……?”
“!???”
盛明窈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先是给沈时洲找着理由:当初她直接跑路了,这男人想要关她紧闭,应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报复一下?是的,肯定是这样没错。
所以——
“看见现在我 这么乖巧可爱还柔弱,你应该改变主意了吧?对吧?沈时洲,摸摸你的良心告诉我……”
为了表现出自己是真的“乖巧可爱还柔弱”,她理了理沈时洲亲自选的小公主般的裙子,再朝他疯狂眨着眼睛。
沈时洲“嗯”了声。
等她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又故意话锋一转,逗她:“也不一定。”
盛明窈:?
“我可以陪你进去住几个晚上。”
她顿了顿,思考着沈太子爷是哪儿有毛病,要自己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然后,突然想通了……
京淮名邸里干干净净,一点别的东西都没有,成人用品都是现买的,是不是因为沈时洲把不能见人的东西,都藏进了地下室里?
还真有可能。
……那她刚才强调自己柔弱做什么。
沈时洲是变`态。
变`态可不就喜欢她这么柔柔弱弱的小漂亮吗,嘤!
盛明窈被男人深邃的眸子看得心乱,再次强行转移了话题:
“那个,沈时洲,都要十点了,你还不去公司?你最近不是刚开完季度总结很忙吗?”
沈时洲:“不陪着你,恐怕你一觉醒来以为我骗睡,想不开。”
……噢。
是担心她经历了第一次那么重要的时刻,心理防线弱,需要人陪伴疏导,逗她开心。
盛明窈心里动了动。
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不等她编出句什么像样的话回沈时洲,他已经把她打横抱起,离开了卧室。
他嗓音温沉:“之前准备好了件礼物,没送出去,耽误到现在。”
灯光照下来。
丝绒盒里,纯粹得几乎没有杂质的粉钻,做成了极为浪费且浮夸的心形,闪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