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片刻才想起来解释:“我头有点晕。”
男人应了声,倒没追究:“已经到了。”
盛明窈准备下车,走之前,却突然想起之前从姜未未那儿听来的一件事。
她的指尖还落在车把上,没动:“蒂格做的那件珠宝上用的玛瑙,真是你专门去拍的吗?”
沈时洲像是想了下,才说:“是。”
盛明窈张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又听见他道:“跟他们有点交情。”
所以说,是因为蒂格看重她的设计,特意拜托了沈时洲。
他才会看在蒂格的面子上,用自己的渠道帮个小忙。
“还是很感谢,”盛明窈眼里亮晶晶的,露出小狐狸般的希冀跟狡黠,“希望以后可以多 合作。”
她都没听说过,君朝会涉足珠宝首饰这种华而不实的领域。
但有沈时洲的财力和渠道在,君朝能拿到的原料一定超乎预计。
她就是打着这些小心思。
表情也丝毫不掩饰这一点。
沈时洲挑了下眉,神色里惯有的清冷,有一丝消融:“成品很合你意?”
盛明窈狂点脑袋。
一提起这些东西,她就有很多话要说:“很合,特别特别漂亮。我专门腾空了一面墙给它做展示柜。”
“我看一眼。”
“啊?那个不太好搬出来……我带你去。”
对上男人的眼神,她立刻改了口。
没办法嘛,拿人手软。
走进家里,盛明窈就在鞋柜最底下找到一双男士拖鞋,扔给他:“你穿这个吧。”
沈时洲凝眸打量了片刻,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她的鞋柜,语气平常像是随便一问:“你还准备了男士用品?”
“很久之前就放着的,因为没有异性来我家……”
说到一半,她像意识到了什么,语调放轻了,“所以一直放到今天,才拿给你用。”
如果不是提到这儿,盛明窈差点都忘了。
沈时洲好像是第一次进她家里的男人。
即便他并不是抱着那种男女关系的目的。
但是这样小小的破例,仍然让盛明窈有了种错觉。
她跟沈时洲的关系,好像有那么一小点、一小点的变化。
从哪儿开始?
……不知道。
盛明窈以前都没有特别留意过跟沈时洲相处的点点滴滴。
最先想起来的,还是数次经历的窘迫。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就以一种——矜贵,居高临下,又强势的姿态,介入到了她的生活里。
她也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越界的地方。
好像已经对沈时洲的存在……熟悉了?
这种感觉,挺奇怪。
听见男人低声唤她,盛明窈回过神:“在楼上。我带你去。”
回到家,她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将又重又硌人的发饰随手取下扔在茶几上,浓密长发垂在腰后。
乌发雪肤,在只开了一盏小灯的昏暗环境里,有种很随意且亲昵的暧昧。
换句话说——
很居家。
即便她身上还穿着那件隆重的晚礼服,但因为脸太漂亮,把礼服压住了,像在家里随便穿件普通裙子一样,没什么突兀的地方。
特别安置的珠宝间在二楼里侧,右手边的第三个房间里。
推门而入,一开灯,特别安装的斜地光打在墙面的展示柜上,拉长了光泽细腻的碎影。
远远看,都能感觉到那件月亮女神细节处的精致。
盛明窈蹲下身,一只手撑脸,另一只手隔着玻璃柜,指了指竖琴上繁复的装饰:“喏,这就是你去苏富比买的那一块,最后做成了花纹。”
她的指尖在玻璃 柜外层上划着,对每一部分所用的材料如数家珍。
多亏了西蒙之前生怕怠慢了她,没事就跟她汇报进度流程。
她把这些细节记得很清楚。
男人似乎天生就对这些浮夸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是看了几眼,目光便定在了她身上。
对于盛明窈介绍的那些,沈时洲时不时地应一下,还会顺着说两句。
竟然没打断她,而是任由她说了十几分钟。
盛明窈再次细细打量了这件珠宝后,更坚定了要拉拢太子爷的决心。
她抬起脸,暗示性地狂眨眼睛:“所以说,这份心血也多亏了你才能圆满。以后要是还能跟你们的珠宝支线合作就好了。”
沈时洲靠着门框,低垂的视线在她脸上转悠。
片刻后,他说:“很荣幸。”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早就被珠宝蛊得找不到边的盛明窈心情好极了,雀跃:“我也很荣幸。”
她又问:“你们现在是试水阶段吗,什么时候公开?”
对外,沈时洲还没有任何人说过,君朝会掺和进奢侈品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