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以佛教用语取名的风气越发浓厚,也有不少大越少女也叫妙音。
萧妙音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垂眼看着桌上的琴,她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难过。
沉吟了一会,她又微微抬眼,望向了杜思筠,疑惑道:“杜公子,这首曲子真的是杜大家创作的吗?”
杜思筠愕然,“萧姑娘为什么这么问?”
她又说下去:“这首曲子哀婉缠绵,的确动人,只是却过于悲伤了些,不像靡靡之乐,更像是招灵的曲子,在饮宴之际弹奏,似乎有些扫兴。”
杜思筠有些出乎意料,露出个笑来,“没想到,萧姑娘竟然这么擅长音律,我也不明白为何祖父会在饮宴之际弹奏这么悲伤的曲子,不过,据我所知,这首曲子并非祖父所创。”
“那会是谁?”萧妙音直觉这对她而言很重要,急切问道。
“是穆宗哀皇帝。”
穆宗哀皇帝,那不就是最后一个副本出现的皇帝,元赪玉。
陆观寒也有些意外,“先帝?”
这首曲子他虽然听过很多次,但他小时候性子顽劣,在音律方面又实在没什么天分,经常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或者半道坐不住,跑去别的地方玩了。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首曲子的背景。
不过,他记得,这位先帝并非嫡出,夺取皇位的手段狠辣,弑父弑兄,其在位期间一直饱受争议,再加上后来又他毒杀了程将军,最终被冠以暴君之名。
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创作出这么悲伤的曲子?
萧妙音越发觉得,自己就是在揭开原著中的谜团,她还想继续问下去,身后忽然传来杜清荻的声音,“哥哥,陆大哥,妙音姑娘,罗婶婶送了汤圆过来,先吃饭吧。”
杜思筠从榻上起身,道:“我就来了。陆兄,萧姑娘,请。”
陆观寒见萧妙音还在发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妙音,先吃饭吧,这事并非一朝一夕便可以弄清楚的。”
萧妙音恋恋不舍地看了桌上的一沓乐谱,也起身:“好。”
朝着大厅而去时,陆观寒忽然道:“妙音,你明日可以和阿泠留在杜家吗?雪罗刹踪迹还没找出来,她在暗,我们在明,我怕我们如果都离开的话,杜公子他们会有危险。”
萧妙音回神,看着他的表情,像是明白过什么来,“陆师兄,你是不是很不希望陆师妹遇上雪罗刹,想要我帮你看住陆师妹?”
陆观寒一怔,旋即无奈地笑了起来,“妙音真是敏锐,你也知道,阿泠他毫无灵力,再加上,同她有……深仇大恨,我怕雪罗刹会伤害他。”
萧妙音听到,他说深仇大恨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好似在斟酌纠结什么一般,她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她问,“那陆师兄为什么不直接和陆师妹说?”
陆观寒的眼睛一暗,叹道:“阿泠肯定不会听我的,若我说了,只会惹他厌烦。”
萧妙音有些无语。
这两兄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对自己哥哥嫌弃厌烦,一个对自己妹妹心怀愧疚,彼此又不肯交流,尤其是陆师兄,看似纵容,实际却是逃避。
殊不知,世上的感情都是需要维系的,他这么做只会将小毒物推得越来越远。
她轻声道:“陆师兄,你若是关心陆师妹,就不要这般偷偷摸摸的,大方些,你这样,好像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实则等陆师妹知道后,她反而会不领情,你若实在说不出口,我帮你说好了。”
她作势要走在陆观寒前面。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陆观寒心里一紧,立刻捉住了萧妙音的胳膊,几乎带着几分祈求道:“算了,妙音,不要告诉他,不然,他肯定不会听我的,你帮我好好护着他就行。”
陆师兄为什么会这么怕小毒物知道他关心她?
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萧妙音无奈,只好点头,“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隔着一条走廊,陆观泠静静看着他们亲密的说话模样,不知道为何,他竟然一瞬间想起,以前自己被抱在陆夫人怀里时,兄长拙劣地想要讨陆夫人欢心的样子。
他坐在树下,静静看着他们,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可那时候,他其实一直在留意兄长的心跳。
他对恶意天生敏锐,知道人都会有阴暗面的,他的兄长也不例外,他的心跳声,分明在说——想要把陆夫人夺走。
像是捉树上黄雀的猫儿,他踱步朝着他们而去,不动声色地拂开陆观寒,陆观寒感觉手臂一麻,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阿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