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小毒物。
阿花不记仇，依旧惬意地享受着她的抚摸。
萧妙音想，真是动物都比小毒物有良心。骂了他一顿，她并没有更好受，反而陷入茫然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的情节也很多是原著没有的，她只好回忆情节，试图弄清楚一切。
五十年前，杜商羽的乐曲引来雪罗刹下凡。
五十年前的将军又忽然复活。
五十年前……
萧妙音心里一惊，忽然想起一件事，原著里最后一个副本——宝积寺佛像之谜的背景正是探寻五十年前一个名叫元赪玉的皇帝留下的赤金佛像的下落。
据说，那尊佛像藏着可以颠覆大越的秘密。
难不成，原著戛然而止的结局，未解开的谜团，在她穿过来后，以另一个形式，开始揭晓吗？
她骤然起身。
从书房里出来的杜清荻，见到她，便打招呼，“妙音姑娘。”
见到阿花在她脚下，勾着她的裙摆不停撒娇，她立刻弯下腰，提起它的后颈，呵斥，“阿花，你不安分点，整天看到漂亮姑娘就跟丢了魂一样，眼巴巴地跟着，你看，你这爪子快把妙音姑娘的裙子勾破了。”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妙音姑娘，我家阿花一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整天缠着，烦人得很。”
萧妙音：“没事的，它很可爱。”
阿花难得被杜清荻训斥，也叛逆地挣扎起来，一溜烟跑得很远。
萧妙音挽着杜清荻，“小荻姑娘。”经过一番观察，她确定这位小荻姑娘并非坏的妖怪。
虽然，她不明白情节为什么会改变。
杜清荻手臂下意识紧绷，少女却拉着她坐到了围栏处，外面的雨像是细细的蛛丝，飘在她睫毛上，看起来像是结了小颗的珍珠，衬得她整个人明净似玉。
她望着她，眼神清澈，“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第25章 下黄泉
陆观泠端详着指尖的血珠, 从苍白的肌肤透了出来，如同一粒从骨子里长出来的菩提子，有种森冷的艳。
指尖上还残留着少女的牙痕。
他细细摩挲着, 眼睛却落在院子里, 少女正坐在围栏上和别人交谈，背对着他, 紫色衣裙底露出雪色的罗袜。
隔着雨帘, 他听不到她的心跳声, 明明安静下来，却只觉得四周吵闹。
他垂着眼睫，想着自己刚刚说出那句话, “师姐若是怜我……”可惜下半句她并没有听到，“那便与我一起下黄泉。”
——师姐若是怜我, 那便与我一起下黄泉。
他唇瓣翕动, 声音落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又被风吹去。
慢慢的, 他又觉得讽刺，他感觉自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在闻到肉味后，发现自己来到了陷阱边缘、幸亏及时悬崖勒马。
他冷淡地想着, 他永远不会泥足深陷。
阿花跑进了客厅, 闻到熟悉的冷香, 又要试探地来蹭陆观泠, 这次陆观泠没有避开，反而将它抱在怀里。
他那双乌黑的眼睛与它对视, 语气温柔，“你想要我养你吗？”
“可是, 我已经有一只猫了。”他轻轻摸了摸阿花的脑袋，居然笑得有种纯善的意气，“我只会养她。”
阿花听不懂他的话，他的抚摸温柔，然而指尖冰冷，它开始有些烦躁。
他继续说下去，“但我把她眼睛挖了下来，因为她不能永远注视着我，还想要离开我，不过，如果你愿意把你的眼睛给我，只同我亲近，我或许会考虑养你。”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的眼睛，似乎真的想这么做。
出自于动物本能的对于危险的预知，阿花凄厉地叫了一声，不停挣扎起来。
陆观泠又松开了它，睫毛颤动间，好像白色蝴蝶飞过。
他对着阿花道：“骗你的，我并不喜欢杀戮。”
这是实话，刀刃剖开皮囊，无非都是肌骨、心肺、肝肠、鲜血。最后尘归尘土归土，解脱成烟。
对他而言，解脱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极乐，能将所有可能存在的虚幻妄想灰飞烟灭，他将会抛弃贪嗔痴恨疑所有的情绪，不再被任何情绪掌控，也不必时刻训诫自己。
而这种极乐，他吝于与人分享。
除了，萧师姐。
隔着雨帘望了过去，他的语调变得奇怪，有种纤细的欢快，好像为自己的神明献上最为虔诚的宣誓。
他意有所指：“只有她能够被我杀死。”
“喵！”阿花似乎也忍受不了他的莫名其妙，炸起了毛，飞也似的扑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