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季景临呛了两声,无奈道:“织织,多年不见,你忘了多少事,竟连自己的生日也不记得了?”
第37章
“咦——?”
余织织瞪着滚圆的眼,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尴尬地红了脸,喃喃:“我的生日…”
季景临挑了挑眉:“三月二十,下周日。”
看来是翻过日历了。
余织织骤然心跳如擂鼓, 她偷偷瞧了季景临一眼, 细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往年的生日,几乎都是回家和爸妈一起吃顿饭, 平日里经常接触烘焙,对生日蛋糕便也没什么期待的。
这么说来……
余织织突然间赌气:“向项和许盼每年都会寄礼物给我,只有你, 阿景,你欠了我七年的生日礼物。”
她只有高三那一年的生日收到了来自季景临的生日礼物——一个木制八音盒, 数不清换过多次电池、修过多少次零件, 直到最后怎么也修不好成了哑巴摆件。
季景临沉默了一会。
余织织忽然间开始反省自己的半真半假的玩笑是不是越界了。
良久,是季景临先开了口。
“你生日的时候, 许盼没有回国吗?”
“啊?”余织织被他出乎意料的问题惊了惊,思考了一下, 她掰着手指老实回答道:“刚上大学那会好像有过一两次回来帮我庆生, 但是许盼平时都比较忙,向项也是,集训比较多, 也不用特意为了这种小事跑回来一趟。”
余织织伸出右手晃了晃,银质手链上的挂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条手链就是去年向项送给我的。”
每年都是手链,今年大概率也是手链。
余织织已经对向项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直男的礼物没有任何期待了。
季景临盯着她莹白的手腕看了一会, 说:“所以, 你需要我补七年的礼物给你吗?”
余织织脑瓜子嗡嗡的。
他是把她的话误解成了人可以不到, 礼物必须到的意思吗?
她可没这么贪心。
余织织差点被口水噎住,磕磕巴巴澄清:“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景临眉目柔柔, 没半点生气的痕迹,他弯了弯嘴角:“也不是不行。”
余织织柳眉飞扬,欣喜道:“真的可以吗?”
她一对杏眸满载星光,瞳孔晃动间眼神光流光溢彩,直勾勾地盯着季景临,季景临怔神,剑眉不由自主地挑了挑。
不待季景临回答,余织织又换了副模样,眉眼恹恹的:“会不会太破费了,不太好…还是算了算了。”
季景临瞳孔转了转,指节轻轻摩挲着鼻翼,说:“也不算破费…”
故作停顿,他继续说:“七个小矮人,一年一个,刚刚好。”
期待扑了个大空。
余织织兴致缺缺问:“那今年呢?”
季景临嘴角弧度更深了,说“第八年…白雪公主就要驾到了。”他的语气抑扬顿挫的,每个音调都像在人心尖上跳舞。
余织织低着头,不与他对视,喃喃问:“那第九年呢?”
“第九年啊…”季景临微微仰面,故作思考的模样,说:“王子登场刚刚好。”尾音拖得老长,含着恣意懒散,意外地挠人心扉。
原来要九年公主才能等到他的王子。
余织织觉得这个话题必须要及时打住,气氛太不正常了,她害怕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
所以她连忙踩下刹车,顺道来个弯道超车:“你有钱吗?”
季景临猝不及防,蹙眉“啊?”了一声,继而哭笑不得答道:“我想我的薪酬应该足够支付这份礼物。”
“嗯…我不是说这个…”
-
余织织握着竹筷不停在碗内搅动,汤汁随之晕出波纹,才咬了一口的馄饨受到震荡,青绿色的豌豆从豁口鱼跃入汤池。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余织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随意一些,说:“就还是上次那个朋友,她叫裴柚,是个记者。”
季景临:“然后?”
余织织:“她看到之前我在宴会拍的照片,唔…照片有拍到祝贺你荣升律所合伙人之类的字眼,然后她就在猜…成为高级合伙人需要多少钱,毕竟…浩扬律所似乎挺有名来着。”说着说着,音量越压越小,嘴唇也不利索地打颤。
季景临眼底闪过一丝精明,敛了敛眉,说:“是比较有名气,但我当合伙人,更多靠的是实力。”
没有正面回答。
余织织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攥成拳头,五脏六腑纠成了一团。
她问:“那…是不用很多钱吗?”
“是需要一些,”季景临用词谨慎,说:“但我是律所四个合伙人里持股最少的一个,买下那些股份不需要庞大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