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织织咕嘟咽了咽口水,重新开口:“阿景,是这样的,我有一个邻居,跟我的关系还不错,她想要离婚,但是事情比较复杂,需要提起离婚诉讼,她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找到了我。”
她原本是想通过满益或者他们的同事接手这件棘手的事情。
但她想再赌一把,赌除了宁钥以外,她也可以让季景临破例接手离婚官司。
季景临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嗯”了一声。
余织织略略泄了气,但她没有放弃,继续说:“她丈夫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需要出差,但每次回家都会对我邻居进行家暴,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对小孩的成长也是很不好的,所以她下定决心要离婚了,但即使是离婚也不能轻易放过那个恶魔啊,所以一定要找一个可靠的、能力强的律师。”
“阿景,”余织织舔了舔唇,认真说:“我想拜托你接下这个委托,可以吗?”
她几乎不敢去看镜中他的神情。
她一边期待,一边害怕。
缩在肥大的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攒成了拳头。
然后,她听见头顶传来温柔的嗓音,悠悠的,低低的。
挠痒痒似的。
“你拜托我,我总是要答应的。”
季景临说得云淡风轻。
余织织却不能够淡定了,她激动得珠链炮语:“满益和我说,你嫌麻烦从来不接离婚官司的,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但是你好像都帮了宁钥,所以,所以我就想着…”
“没有这回事,”季景临打断她,说:“我没有说过不接离婚官司,只是更擅长经济纠纷。”他的语气有些认真,是强调的意味。
不是破例啊…
余织织的激动淡了几分。
余织织犹豫着开口:“那宁钥…”
季景临淡淡吐字:“碰巧。”
将将消停的心跳冒了点故态复萌的苗头。
“那你昨天去她家里…”
“宁钥的女儿生病了,不方便出门,时间紧张,所以我去她家里。”
“为什么不让满益去?”
“满益不擅长处理家庭纠纷,与其让他添乱,不如我自己都做了。”
原来是这样。
满益这家伙!!!
等等,还有……
“钥钥,是谁?”
“什么?”
“满益说听你讲电话,叫一个女生钥钥,他以为是宁钥,当八卦说给我听的,啊…我不是在意,就…就是随口一问。”余织织心虚低头。
季景临眸光亮了亮,脸色更柔和了,他耐心解释:“不是女生,是小男孩,宁钥的一对儿女,女孩叫容容,男孩叫耀耀。”
呵呵。
余织织嘴角一抽,突然间无地自容。
因为满益的振振有词,她都做了些什么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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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烘干机已经结束了工作。
季景临也将气垫梳还给了余织织。
余织织坐在梳妆台前,抬眸盯着镜中的季景临,他高大的身姿挺立站在她身后,视线隔着镜子落在她脸颊。
另一种角度的四目相对。
余织织思考着怎么为昨晚的无理取闹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不应该将错就错,分明是她故意闹别扭,却是季景临先主动示好了。
一记轻柔的毛栗子落在头顶。
“唉哟,干嘛喔!”余织织惊呼。
季景临敛眉:“联系上管凉了吗?”
若不是他提起,她都快忘记了自己想要联系管凉的初衷了,她说:“没呢。”
然后她似乎略略明白了季景临生气的原因。
“阿景,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真的,我想联系你来着,但是我不知道你的企鹅号已经找回了,我又没有你的电话,我以为向项和许盼总会把你带到我面前的,谁知道他们误会我要和你绝交,我怎么会想和你绝交呢,我…”余织织急忙解释,手舞足蹈的:“我…我当时确实忘记了在图书馆我们为什么起争执,但是我现在想起来了,是昨晚才想起来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我…”
她说得语无伦次,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出口了,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于是她脑袋一沉,发愁道:“阿景,我解释不好,你就信我吧,好不好?”
一声轻笑。
季景临桃花眼开合,说:“好。”
余织织两道细眉蹙在一起,闷闷说:“管凉很像我一个堂弟,性格单纯,但是很内向没什么朋友,所以我想联系他问问他的近况,顺便祝贺他晋级最强脑力王十二强赛。”
和想联系季景临的那种心情,不一样。
季景临不置可否。
他轻挑眉头:“那…于栎臣,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
余织织顿时词穷,满脸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