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她急得干瞪眼。
“咳咳,我受过专业训练,不论多离谱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然后,就是一阵恣意的笑声。
余织织羞稔:“都叫你不要笑了!”
她狠狠跺了跺脚,座舱受到外力侵袭开始猛烈晃动,惊得她手足无措,满脑子只想着要保持平衡,见势便要冲到对面的座椅上去,一旁的季景临不明她突然的行动,伸手拉了她一把。
药片洒落在地,七零八落的。
它们重复着落下又弹起的动作,发出噼噼啪啪的细碎声响。
余织织和季景临双双跌倒在地。
季景临用臂弯将余织织护在怀中,座舱实在狭小,他无处安放的长腿只能蜷曲着,后背则磕在座椅棱角,余织织瑟缩着身体,半天也不敢动弹。
这样紧密的距离,连彼此的心跳都听得分明。
“回,回去后把药瓶都拿给我,我拿去给伯伯再确认一下。”
季景临低沉的声音从后背传来。
余织织颔首,头发随着点头的动作而摆动,轻轻刮蹭着季景临的鼻尖。
“那…你先起来一下,你这样我动不了。”
“哦,哦…”
-
栖市。
两人刚下飞机,正在取行李箱,季景临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满益,他平日说话声音便中气十足,盛怒情况下嗓门更是像喇叭一般,即便季景临开了最小音量,余织织仍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满益在汇报工作。
他自己是这样说的,但珠链炮语的架势似乎是在开□□大会。
甚至连余织织都觉得有些聒噪了,反观季景临作为当事人却面色恬静,从容得像个局外人,间或言语几句,对他的无理没有半点微词。
虽然季景临平日里不苟言笑,但事实上也是个温柔的人啊。余织织想。
良久,这通电话才结束。
余织织走上前:“满益怎么知道我们改签机票提前回来了,是你告诉他的吗?”
时间未免也掐算得太准确了些。
季景临:“出发的时候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刚把他放出来。”
余织织震惊:“……”
她犹豫了三秒,要不要收回刚才对季景临的评价。
季景临走开几步才发现余织织没有跟上来,他转身:“走了,织织。”
他就站在那里,左右手各握着两只行李箱的拉杆,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路人在他们之间穿梭来去,余织织看向季景临那瞬间,仿佛整个空间的光都笼罩在了他一人身上,连带着她的瞳孔都亮了起来。
怎么不算温柔呢?
余织织单手抓紧挎包,踏着轻快的小碎步追了上去。
“来了。”她笑靥如花。
三十分钟后,两人回到雅溪苑在8幢楼底分开。
余织织走进一楼电梯厅,已经有两个老人在厅里边等电梯边聊天。
“哎哟,真的是造孽啊,前天夜里那个救护车哩唔哩唔叫得我心都慌。”
“我女婿回来刚好看到了,说人躺在担架上连气都喘不来,脸上全是伤,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
“她老公真不是个东西,一年到头在外晃荡着,回来一趟就闹一场,我们小区怎么出了个这种畜s生!”
余织织心里咯噔,一下联想到某个人。
电梯门恰这时打开,她跟在两个老人身后进了电梯,她看了看按键区,手指先是放在21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她犹豫的时间,电梯开始缓缓上升,她连忙按下数字5。
“那孩子还那么小,唉,真的可怜…”
“谁说不是呢…”
电梯门再次打开,余织织走了出去。
橘猫见到余织织,一反常态亲切地扑了上去,她连拖鞋都来不及换,便被橘猫装了个满怀,喵喵叫唤。
余织织又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她连忙抱起橘猫走到客厅,猫用饮水机的水已经干涸,一旁的食盆里也被舔得一干二净,再走到阳台,猫砂盆散发出淡淡的臭味。
她离开之前特意联系了江娜让她帮忙照顾橘猫,江娜应下了,前两天在料理完橘猫的饮食和清理猫砂盆的工作后还特意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余织织,昨天余织织没有收到江娜的消息,但也没在意,毕竟不是雇佣关系,还要求对方打卡的话有些过分了。
回想起电梯里听见的对话。
余织织慌了,她找到手机给江娜打去电话,一连打了三通,无人接听。
她立即放下橘猫冲出门,想想又觉得不妥,重新抱了橘猫出门,然后赶到21楼江娜的家。
她连借口都想好了,如果江娜开门,她可以说是来感谢她帮她照顾橘猫的。
但她反复敲门,始终没有人应答。
先前不好的猜想再一次得到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