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景哥出发去陶市之前,我看到他和那个人的微信聊天记录了…”
忽然意识到不对,满益突然住了嘴,尴尬地找补:“我不是故意偷看啊,景哥手机放桌上没熄屏,我去拿资料一眼就看到了。”
余织织漆黑的瞳孔在眼眶来回打转:“他们聊了什么?”
满益却不敢说了:“没什么,就那回事呗,所以我才误会了,不好意思啊,姐姐。”
“没事。”
追问也没个结果。
余织织郑重其事解释道:“满益,我没有男朋友,阿景也知道的。”
满益渐渐恢复了嬉皮笑脸:“我就说嘛,就景哥这么优秀的人都只能当姐姐的朋友,得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当姐姐的男朋友。”
余织织胸闷气短。
阅读理解做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余光瞥见堆在角落的五个大纸箱,她用两杯咖啡打发了满益,满益不疑有他,乐呵乐呵地离开了。
这几个纸箱,是余织织出发陶市前出现在粟格的。
她本以为是原料,但卢璐告诉她箱子是许盼叫搬运公司送来的。
箱体没有任何图案,她好奇得紧,想趁着等车的间隙打开瞧瞧,却不曾想许盼突然出现二话不多把她拽出了门。
上高铁前,她还是记得这回事的。
但坐上高铁不到十分钟,她就被翻江倒海而来的不适感折腾得无暇顾及其他了。
终于是有时间来一探究竟了。
撕啦——
美工刀精准地在封口处划开一道口子,这是第一箱。
余织织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愣了愣神,脑袋忽然一片空白,她踉踉跄跄跑到门口将门落了锁,又把告示牌反转为“休息中”朝外,才犹犹豫豫走了回去。
撕啦——
撕啦——
异响接二连三响起,余织织一下子划开了所有纸箱的封口。
是整整五大箱盲盒。
最新的童高系列。
其中一个箱子里辟出一层,放着已经被拆封的盲盒,角落另有用荧光纸托单独隔开的16个已拆封盲盒和16个未开封盲盒,其上躺着一封信。
信是许盼手写的。
16个已拆封盲盒刚好凑齐新系列所有和隐藏款。
16个未开封盲盒也是。
那不是情书。
余织织知道的,许盼不会做那么孩子气的事情。
但打开信封的时候,她的双手仍止不住地颤抖,甚至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许盼苍劲有力的笔势一提一顿,图文并茂地描述着如何从外表形式一致的众多盲盒里分辨出隐藏款的办法。
余织织隐约后悔。
她坚定不移地喜欢着季景临,却轻易质疑甚至践踏了许盼真挚的情感。
应该好好道别的。她想。
另一边。
满益回到律所。
他稀奇地看到季景临完全放下了工作,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双眸盯着手机,嘴角甚至微微上扬。
满益走近两步。
只听得季景临手机里传出钱币落袋的声音,满益眼睛一亮,加快了步伐。
仅仅过了几秒钟。
又一声清脆的钱币落袋的声音。
满益几乎一个箭步就到了办公桌前,提溜着两杯咖啡放在桌面。
“景哥,什么情况?”满益心痒痒,腆着笑脸:“教教我,我也想…”
他探头想去看季景临的手机屏幕,被季景临斜睨了回去。
季景临扫了眼桌面带着粟格LOGO的咖啡杯,扔了个黑色文件夹给满益。
“想学?先把材料写了。”
满益兴高采烈地接过文件夹:“我现在就去,别走,等我,很快!”
“呵…”
季景临轻笑着摇了摇头,视线重新放回到手机屏幕。
满屏尽是他和向项的来回转账记录,最后一笔是向项转给他的,季景临敲了敲键盘,又把钱转了过去。
金额是两万玖仟叁佰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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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休整几天,余织织总算恢复了精气神。
然而唐蕴突然回来了,在一个既非小长假也非寒暑假的普通周末,事出反常必有妖,然而余织织耳根子软,受不得唐蕴的撒娇攻击,于是硬着头皮去了唐蕴家里拿了车,然后赶去机场接机,果不其然,汽车还没驶离机场外过道,唐蕴就表达了此行的目的。
唐蕴打算买房。
这一毫无铺垫的爆炸消息余织织吓得差点闯了红灯,幸而及时反应过来把车控制在了白线以内。
“你认真的?”余织织问。
唐蕴拍着胸口,信誓旦旦道:“认真的,织织姐你不知道我爸他…”
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抱怨。
余织织听得多了,却也只能当一个听众。
余织织谨慎:“你爸妈知道吗?”
毕竟购房款不是一笔小数目。
“知道,他们当我是买来投资的,”唐蕴突然放低音量,“织织姐,你可千万别和他们说是我要住的,等大学毕业我再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