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啊。”余织织心虚地撇头看向窗外。
季景临鼻息重了重:“那我问得更仔细一些,许盼登机前,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躲在角落,边说边笑时不时瞧我一眼,是在说什么?”
余织织:“……”
倒也不必问得这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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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前。
在陶市机场。
许盼做了万全的准备,他几乎是算到了每一步,所以提前把行李都打包一起带到了陶市。
余织织和季景临、向项去机场送别,简单的道别后,许盼神神秘秘地把余织织拉到了一旁。
“喂,小织女,你确定你要等那根木头开窍?他可不是向项,向项是楞,他是真木。”
余织织幽幽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季景临,说:“没关系,我就留在他身边,这样等到他开窍的那天,第一眼就能看到我了。”
许盼叹息:“那根木头,心里藏着事情呢,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放下。”
“不如我们打个赌…”许盼凑到余织织耳边,笑嘻嘻地:“如果那木头30岁还没开窍,我就回国娶你,怎么样?够不够仗义?”
余织织笑着推了他一把:“你?”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你不会的。”
“唉,小织女,这时候你怎么不能笨一点呢?”
许盼故作惆怅,余织织攒拳锤了锤他的胸口。
“少装深情了,不适合你。”
伴着短暂的提示音,机场温柔的播报音响起:前往京市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JD3387次航班将在14点10分截止办理乘机手续。乘坐本次航班没有办理手续的旅客,请马上到29号柜台办理。谢谢!
余织织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你该进去了,还剩20分钟。”
许盼微微颔首,余织织便迈开步子向季景临和向项的方向走去。
许盼跟在她身后,突然说了声:“会的。”
余织织转身:“什么?”
许盼嘴角噙着笑意,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痞性,低声道:“七年前,我先去了南大办入学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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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蓝湛蓝的,不见几朵白云。
左右两侧皆是绵延不绝的行道树。
高高低低的,错杂有序地野蛮生长着。
余织织没了睡意。
她在认真思考季景临的问题,一个刹那,她挖掘到了新方向。
“阿景,”余织织清了清嗓子,轻快道:“你觉得,许盼和于栎臣谁更自恋?”
季景临确实被她没头没脑的问题蒙住了,他沉吟了好一会,才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这问题问得好,正中余织织下怀。
余织织眉飞色舞,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你看啊,于栎臣才认识我几天就固执地认为我喜欢他的身材,无事不刻在朋友圈散发魅力并且晒肉必AT我,而许盼呢,我只是多给了他几块饼干,他就单方面地认为我痴恋他苦等他多年…”
“咳。”
季景临咳嗽了一声,眸光骤亮。
余织织余光偷瞥他一眼,继续说:“他大半夜把我拉出去,看星星看月亮,从人生理想谈到远大抱负,最后自以为是地真诚地婉拒了我的心意。”
季景临将信将疑地重复:“婉拒了…你的,心意?”
大律师难得磕巴了。
果然是误会了啊!余织织暗暗庆幸自己的多此一举。
以季景临的性子,万一误会她和许盼有什么瓜葛,她怕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
于是她皱着眉头努着嘴,摆出一副无辜的作态来,说:“是啊…他说他想留在新西兰,很苦恼,我才苦恼呢,莫名其妙被拒绝了,可我本来也没看上他啊!”
她絮絮叨叨地嫌弃了一把许盼,吹毛求疵地放大了他算不上缺点的缺点。
“许盼也没那么差吧。”
季景临他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余织织怔了怔,浅浅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说得过分了。
“是,他确实既帅又优秀,但他…”想了想,她继续说:“他自恋,话也太多,我不喜欢。”
说完,她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所以…”季景临尾音拖得老长,借着看后视镜的时间飞速地瞥了一眼余织织,视线回正的同时,他抓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多用了几分力,才继续说:“你喜欢既帅且优秀,话少而不自恋的,对吗?”
他说得很慢,像缓缓降落的羽毛,左飘右荡,总也不肯落在人的手心。
余织织着实干着急了一把。
他分明只是把她说的话中译中又说了一遍,她却细细思量了起来。
帅,完美符合。
优秀,完美符合。
话少不自恋,太太太完美符合了。
余织织郑重其事地点头:“是的。”
“好,我知道了。”季景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