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许盼拿了几件衣物抱在手里。
“我去冲个澡,”说着,许盼便往浴室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对余织织说:“小织女,你还没做早饭吧,顺道给我煮碗面。”
“知道了。”
直到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余织织才好似如梦初醒。
她快速眨巴两下眼睛。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今天是她的生日,没错。
她和季景临约好今天一起回母校,没错。
季景临说今早八点来接她,没错。
可为什么打开门,看见的是本应远在千里之外的许盼?
余织织快步走回卧室。
在凌乱的床铺中找到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因为电量过低自动关机了。
她拿上充电器和手机,经过梳妆台时顺道拿了跟皮筋束起发,然后钻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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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再次响起的时候,余织织正在任劳任怨地煮面。
另一边的锅里放着刚炒好的豆角鸡丁,案台的瓷碟里躺着两个溏心蛋。
余织织确认了许盼给她提前发消息的事实,他发了两次,第一次是他从新西兰奥克兰国际机场飞往国内的机票,当时余织织正在看某个烹饪视频没有注意到,第二次便是转机到的栖市的机票。
现下余织织只能后悔自己睡那么晚又睡那么沉,幸好没搞出大乌龙事件。
路过客厅时,余织织特意看了一眼挂钟,时间是七点三十分。
距离与季景临约定的时候还大把空闲。
期待已经落空了一次,她有些情绪低落,连开门的动作也是有气无力的。
所以随着门被推开,季景临站在门外,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睡衣,发丝凌乱,神情恹恹的余织织,像头没睡饱觉故而无精打采的小鹿。
季景临双眸深邃,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柔声道:“织织,我担心路上堵车,所以早一点出发了,你还没起床吗?”
两人面对面站着,余织织在门内,昂着脑袋看着门外的季景临。
一连几天,余织织都在关注着今日的天气,每一次的预报都告诉她,三月二十日,天气晴朗,气温回暖,看季景临今日的打扮,天气预报总算准了一回。
他穿着浅卡其色风衣,拉链拉至咽喉,露出一截乳白色打底衫,底下搭着条湖蓝色牛仔裤,异常休闲的装束,让余织织的心情也跟着松了松,再抬眼,一下便注意到他光洁的唇部,几乎见不到的一点胡渣。
“不是,”余织织摇了摇头,让了半个身子,“阿景,你先进来。”
“嗯,那打扰了。”季景临说。
恰这时。
许盼出现在玄关对面的走廊,他换了一身长衣长裤,头发湿漉漉的,手里捏着块毛巾,明晃晃的刚出浴的模样。
“许盼?”
“景临?”
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余织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莫名觉得场景有些尴尬。
还未开口,却被许盼抢了先,他伸展捏着毛巾的那只手,坦然道:“小织女,我用它擦头发了。”像是特意出来知会一声。
余织织呛了一句:“不是有吹风机吗?”
许盼咂舌:“你那吹风机跟没吃过饭一样,还不如用毛巾。”
余织织努努嘴:“随你。”
然后,许盼朝季景临眨了眨眼,便将毛巾往头顶一盖,转身进了浴室。
“……”
余织织偷偷瞥了季景临一眼,对方双唇紧闭,抿唇一条直线,一副深思的模样。
“阿景,”还未组织好语言,但余织织下意识觉得很有必要打断季景临的思考,她一指地上的拉杆箱,说:“许盼一声不吭突然回国,早上门铃响我会以为是你来接我了,开门一看是许盼吓我一跳。”
季景临眉头微蹙:“嗯,我事先也不知道。”
余织织继续说:“…然后我就借了浴室给他洗澡,还…”倏尔间想到厨房正在煮的面条,她一惊:“我锅里还煮着面,我先去看一下火,你先坐会。”
没走几步,她又回头:“阿景,你吃过早饭了吗?”
季景临望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说:“没有。”
语气平静地听不出一丝情绪。
余织织忽然就恨铁不成钢,念念叨叨的:“平时工作忙忘记吃早饭就算了,休息日也这么马虎,胃又不疼了?时间还早,你先坐会,我再去煮一碗面给你。”
季景临一双赤黑的瞳孔在眼眶来回打转,半晌“嗯”了一声。
似是得到了机会,余织织一溜烟逃进了厨房。
为什么说是逃呢?
因为再留在原地,她怕不是要用脚趾抠出四室一厅了,刚才那微妙的气氛,总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大概是三人好久没有一起共处一室,都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