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自己的工位刚坐下,业务员王姐立马溜过来递给她一张名片,上边写着业主的联系方式。
金牌业务员王姐给她签下新的一单。
这单的客户对设计师的水准要求比较高,所以需要面谈交流之后才会把想法告诉设计师,之后再一步一步去落实装修方案。
这个环节是时听最头疼的事情,她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聊,熟人才行,熟人面前她会变得很聒噪,但面对陌生人她会拘谨,这是社恐人的通病,但没办法,她选择了这一行,只能咬着牙上了。
电话联系客户后,客户告诉她五点下班之后在中兴路一家咖啡馆碰面。
她中午没什么胃口,叫的外卖只吃了一半,所以下午三点就开始饿,她跑去楼下小商店买了一包威化饼干充饥,随后与艾晴晴搭车去市场替客户挑选一些软装。
在批发市场待了一下午,时听已经快饿晕,艾晴晴笑话她为了减肥不吃饭活受罪,她不好辩驳,只随口说是自己胃口不好而已。
下午六点艾晴晴搭公交回公司处理一些琐碎,时听则搭乘出租车去了客户指定的地点——中心路一家新开的咖啡馆。
咖啡馆人不多,灿烂的夕阳摇摇欲坠,火烧云大片大片地燃烧着,绚烂无比。
时听坐下后叫了一杯咖啡,等了十分钟左右客户才出现。
简单聊过之后客户离开,时听叫的网约车还没到,她索性利用空闲时间画设计稿,虽然只是草图,但她对于设计方案已有了初步的雏形。
七点多的时候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夏夜里暖暖的风吹拂在脸上很舒服,只可惜路边的花丛有蚊虫飞出来破坏路人的好心情。
时听在第五次被蚊子咬出大包的时候接到顾凌泽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呼啸的轰鸣,有些刺耳。
她正想问他是不是在机场附近,不等她问,顾凌泽已率先开口。
“下班了吗?我在机场,今晚要回青州一趟,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这次先不带你。需不需要派车接你?晥城今晚暴雨。”
“啊……暴雨吗?我没看天气预报不知道唉……你回青州为什么不带我啊?是不是……你家里人还不接受我?”
时听忽然心里一紧,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顾凌泽的家庭感觉有点复杂,又是家族联姻又家财万贯的样子,她这样的小门小户自然入不了这些世家眼了。
一想到这儿她就很迷茫,握着手机蹲在路边一脸惆怅。
那边的顾凌泽沉默几秒才回话。
“别多想,今天只是太匆忙来不及告诉你,我也是一个小时前才接到那边的电话,要登机,挂了。”
“等等!”
顾凌泽果然没挂,以前他打电话给她说完话都是秒挂的。
“怎么了?”
“你去几天啊?”
“暂时不清楚,具体的我到那边给你打电话。”
“嗯……那挂了哦。”
顾凌泽应声后挂断电话。
时听打车回庄庭公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散步,十点的时候准时洗澡睡觉,但她根本睡不着,熬到十二点才堪堪入睡。
之后的几天她都忧心忡忡的,每天她都觉得顾凌泽会回来,但每天等到晚上她又叹口气该干嘛干嘛,白天她在公司画图见客户跑市场,晚上除了画图就是画图,浑浑噩噩过了一周后她终于接到顾凌泽打来的第二通电话。
第一通电话则是一周前他到达青州的第二天打来的,掐指一算,她已和他六天没有联系。
接到顾凌泽电话的时候,时听正在一位客户的新房里验收施工工人们这几天的劳动成果,客户喜欢弄吊顶,满屋子都要弄,还要在除了卧室以外的地方的墙壁都贴上瓷砖,这种装修风格特别的大胆随意,不过客户据说是广东人,那边的南风天比晥城的梅雨季更恐怖,所以她可以理解客户要求全瓷砖的要求。
客厅的一面墙贴得不太平整,时听要求工人重新贴一遍,但工人认为她吹毛求疵。
“客户都没提要求你凭什么让我重贴?”
时听耐心地解释:“那个,客户还没说,只是他还不知道贴得这么不平,他这几天在老家,等他回来看到的时候,水泥都凝固了,到时候他不满意的话师傅你们还得返工,如果是现在补救,只需要用切墙机轻轻敲打瓷砖就行,师傅你不听我的到时候更麻烦唉,你看,这里,这里,这几块都不平整,肉眼可见,师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师傅被她说得没了脾气,只好拿起工具照做。见师傅开始返工,时听这才放心地走到阳台去接顾凌泽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