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一锅水已经被烧热,咕咕噜噜地发着声儿,她扭了扭头,正欲提醒顾凌泽水已经烧开了,顾凌泽却已先一步松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她则站在厨房门口发呆。
半小时后,顾凌泽做好了午餐,一盘青椒炒牛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碗冬瓜汤。
很简单的菜色,但看着令人很有食欲。
他做事情总是游刃有余,不会像她一样手忙脚乱,比如今天的厨房糗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刚从山顶洞人演化而来……不对,山顶洞人做菜也没她这么毛燥吧。
安安稳稳地吃过一顿还算愉快的午餐后,时听主动去洗了碗,非常地勤快,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虽然看起来很勤快,但实际上她的一切行为都非常的笨拙和蹩脚,比如她用了一块洗碗布来擦拭饭桌和灶台而不自知,又比如她将一瓶洗手液当成了洗洁精,再比如她把一粒一粒的保鲜膜套当成了头套套在了一头乱发上以便更方便地收拾厨房。
顾凌泽本来很想帮忙的,但是时听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好像要和他抢活儿做一样,比如他的手刚伸出去想要拿一块抹布,时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那抹布旁边的洗碗布,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以及头上那只奇怪的保鲜膜套,顾凌泽忍了许久,还是决定提醒她:“时听,先等一下。”
时听拧了拧洗碗布,回头,一脸茫然。
“呃……怎么了?”
顾凌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面无表情说:“你头上,那是保鲜膜套,不是套头的。”
“……”
时听已经记不清自己今天是第几次请求挖掘机出战了,她知道经此一役,顾凌泽一定已经把她当成了神经病或者二百五,可是她不想做二百五或是神经病啊!
这保鲜膜套的形状摊开来明明就很适合用来套头啊!所以现在的保鲜膜为什么要做成这种令人误会的奇怪形状!
“我请的阿姨下午过来,厨房的事情可以交给阿姨,你下午不是还有事?”顾凌泽依旧面无表情陈述道。
“那我……上楼换件衣服再出门吧。”
时听低着头光速逃离了厨房这块是非之地。换好了衣服,她又简单化了妆。
出门之前她专程跑去书房和顾凌泽报备道:“你的朋友大概几点到啊?我可能要下午六点半之后才能回来,来得及吗?”
顾凌泽还是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桌前认真地过目文件,闻言头也不抬说:“如果来不及,就不要出去了。”
“……”
时听有些不高兴,思考了几秒钟后,她说:“顾凌泽,我也是有工作的,不是只有做总裁的人的工作才算是工作,我的工作也是工作,难道我现在让你不要再工作了立刻离开那张办公桌你会听我的吗?”
时听第一次有些生气,因为他和她说话头也不抬地敷衍,因为他认为她的工作可以很轻易地就放下,而她认为没有一份工作是容易的,不身处其中的人没有资格评头论足,一群微不足道的蚂蚁每天搬运食物的工作对于蚁群而言也是关乎生存的,难道蚂蚁搬运食物的工作对蚁群而言不重要吗?
所以她才这么生气。
他的工作很重要,她的工作就不重要了吗?
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顾凌泽微微蹙了一下眉,抬眸向书房门口的妻子扫了一眼,时听立在那里,也蹙着眉,并且神色中带着一丝丝不满。
他沉吟片刻,手指放在笔电的键盘上敲着,淡声道:“六点半之前如果回不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语气和态度都非常的公事公办。
时听“哦”了一句,轻轻替他带上门,转身下楼。
下午的天气有点阴沉。
梅雨季节其实已经过了,只是偶尔才会下点儿小雨,好在她备了一把折叠伞收在包包里。
她的包包总是很大,像个百宝箱一样什么都可以装,笔电都可以装下,所以她的包总是显得特别沉,当然实际上也确实蛮沉的,背在肩上勒的慌,但是没办法,她还不会开车,出行全靠腿,地铁公交出租换着搭。
今天她打算乘出租车去客户的毛胚房,只因她怕耽搁太久的话下午六点半会赶不回来,当然也不是她不想让顾凌泽过来接她,只是她不想被他看扁了,哼,没有他,她也能很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然后及时赶到家里和他一起见朋友。
客户的毛胚房挺大的,共两百平,在三十层,量房这项工作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一般需要两个人来进行,一个负责测量,一个负责记录数据,艾晴晴忽然身体不舒服来不了,所以公司派了一个实习生小哥过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