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芯拼命地说对不起,时听却无动于衷,她抽回手,很冷静地看着温芯。
“我帮不了你。你姐姐很爱护你,所以在你心里的形象光明伟正,但你可能不知道你姐姐当初想要怎么对付我,所以我做不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时听说罢,转身上了一辆出租。
温芯早已恢复过往记忆,她祝福温芯,可是不会怜悯,温家不过是咎由自取。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盛夏七月,梅雨季刚刚过去,时听许久未出过门,天气太好,她忍不住出门,开保时捷一路晃晃悠悠,车速像蜗牛爬,这次她不找事,但事会找她,开到十字路口,后边一辆轿车闯红灯,把她车屁股撞歪,她下车,肇事车司机走下来不停道歉。
肇事车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魅影,她根本不担心会被赖账。
司机道歉完,劳斯莱斯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大红唇妖艳,风情万种,却穿一身职业套装,时听一怔,是叶丽莎。
叶丽莎叫司机打电话联系保险公司,随即从包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夹一根在手上点燃,微蹙眉吐一口烟雾道:“时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时听的目光落在叶丽莎无名指上的戒指上。
叶丽莎半倚着车头,笑了,“我刚下飞机,想抽根烟提提神,时小姐不介意吧?”
“室外空气好,叶小姐随意。”
叶丽莎又笑,“你比三年前利落不少,那时候你就知道吃醋。”
“……”
时听不答言。
叶丽莎看了看时间,说:“去咖啡厅喝一杯吗?”
时听点头。她告诉自己,只是想要修车费。但她骗不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是想从叶丽莎身上知道一些顾凌泽的消息。
他们……真的结婚了吗?
如果是,她该放下了。
叶丽莎抿一口冰咖啡,看着她说:“你去看过顾凌泽吗?”
时听一怔,难以置信,问:“什么?”
叶丽莎眼色一沉,说:“看来你还不知道。亚信对赌输掉了五家公司,几乎是温家半壁江山,温家人做不到愿赌服输,派人刺了顾凌泽好几刀,不得不说温家是真的蠢,过不了多久,你会看到温家父女锒铛入狱的新闻。”
时听失手打翻咖啡,满眼惊慌。
“别担心,他没死,只是伤得比较重,顾家把消息封锁了,我猜是顾凌泽的意思,他被推进手术室之前,一直念你的名字,说不能让你知道,怕你担心。”
时听不知道自己有多失态,但她的手现在抓不住任何东西。
叶丽莎和她说了很多。
去澳洲的第一年叶丽莎就知道自己输了,顾凌泽这样的人,任何人也别想轻易走进他的世界,但若是他的世界一旦对某人开启,那个人可以攫取他一辈子,很遗憾,她知道自己来晚了,早有人捷足先登。
登上飞澳洲的航班之前,一个叫许言笙的人来机场找过顾凌泽,他们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但顾凌泽忽然命令自己的私人专机延飞,之后他开车回庄庭公馆带走一只纸箱子。
到了澳洲之后她问他那是什么?他不答。
后来她无意间得知,当时他带走的只是一沓类似于日记本的纸张,不是一本,而是零散的几十页,这种文体她见过,就是日记。
她开玩笑地问:“谁暗恋你写下的日记吗?这么多,但为什么被人一张张撕下来?现在为何又拿给你看?”
顾凌泽不答,他很少露出沉湎于往事的神色,永远公事公办的一张脸,工作的时候,他几乎是冷漠而专注的,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只有在偶尔的醉酒后一遍一遍地借她的手机拨打国内一个号码,但是对方每次刚接通,他从不说话,然后挂断。
她很羡慕时听可以拥有他一整颗心。
她一出生就拥有许多,如果家族需要她去联姻,她不会拒绝,她带着与顾家联姻的任务来,一天天过去,她知道自己永远也完不成叶家给她的任务了,所以她要及时抽身,否则越陷越深又得不到顾凌泽这个人,她会一败涂地。
这期间她是顾凌泽最得力的助手,几乎形影不离,可是她看不到希望,所以她选择放手,三年期满,顾凌泽提前打开澳洲市场,随即南建总部召他回国,回国后顾凌泽便不再让她担任他的秘书,调她去了子公司做总经理,她婉拒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她不是固执的人。
爸妈并没有怪她,她还是掌上明珠,而她已到适婚年龄,所以她从几位同阶层的家族里挑选了一位合适的继承人与之结婚,婚礼当天顾凌泽在台下宾客中侧身站着打电话,阳光打在他身上,她忽然有一丝遗憾,但她愿意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