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到哪里啦?严重吗?别吓我啊……爸爸说你被人砍了好几刀在抢救,吓死我了……你刚从手术室出来吗?”
连珠带炮的问候,令许言笙有些无所适从,但他乐于接受她的关心。
他抬手摸了摸她毛糟糟的脑袋,语气轻缓道:“小笨蛋,哪有人从手术室里出来还在这里乱晃的。我没事,不要担心,时叔叔有些夸大其词,我只是被患者家属刺了三刀,没进手术室,不要紧,皮外伤。”
时听大惊失色,抬起他的衣袖就要看他的伤口,但她动作过急,牵扯到他的伤口,他咬牙嘶了一声,她不敢再动他,拧着眉毛蹲在他身前唠叨起来。
“我就说了让你做医生之后要小心一些,医生也是人,不可以当牛马使唤的,你该休息就要多休息,不该管的不要管,你以前教我的不要多管闲事的话自己怎么忘了……你不是会空手道吗?怎么连患者家属的攻击都躲不开了啊……一定是你做手术太劳累,爸爸都告诉我了,你这两天手术排满,以后不要这样了,如果你没钱花了,我可以借给你的,不收利息,你放心。”
“哦,给我钱只是不收利息?小没良心的,以前哥哥给你花钱买这买那的时候怎么不说会还钱给我?”
“那你真的没钱花的时候我给你钱,不要你还。”
“算了,你的钱我怎么能要?不把哥哥当男人?”
“没有啊,你是不是男人不是从出生那一刻就决定了吗?虽然现在可以做变性手术,但是好像蛮痛苦的,你还是不要想了,继续做个男的比较好。”
“……”
二人一唱一和的,周边几人完全成了透明的存在,宋一荟一开始心都凉了半截,以为时听是许言笙的女朋友,后来一听才知道他们是兄妹,又放下心来,可就算是兄妹,他们俩也太亲密了点儿。
相比于宋一荟的喜怒形于色,一旁的顾凌泽就没那么容易猜透了,他全程一言不发地立在一边,眉目间笼罩一层阴影,脸色沉如山雨欲来,但他经常就是这种冰山脸状态,所以也没人深究。
中午一点左右,时听和时长城顾凌泽决定到附近的餐厅随便吃一顿填饱肚子,才坐下来她就找来服务生问有没有清淡一点适合病人吃的饭菜,又告诉服务生不要放葱花和香菜,因为许言笙不吃这两种东西。
服务生答应下来才转身,时听又起身拿起包包对时长城和顾凌泽说:“我去对面的保健品商店买一些补品,你们先吃别等我。”
时长城没意见,只嘱咐她快去快回,顾凌泽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阴沉得像是别人欠他八百万不还,时长城给他舀了一碗清淡的海带汤,又给他夹了点小菜,说:“咱俩先吃,让小听折腾,她呀对这个哥哥感情深,所以才这么上心,小顾你别介意哈。”
顾凌泽执起一次性筷子,交替着刮了刮筷子上的碎屑,又拿纸巾擦了下。
时长城看他讲究也没多问,一边吃一边又说:“当初我们是要收养言笙的,不过手续办到一半的时候他在美国的姑妈联系到国内,所以我们让言笙自己选,这孩子思考了一晚上,说他想去美国跟姑妈,我们只能顺从他的意见,不过这些年我们也没生份,是真把他当儿子,他也很孝顺我们。”
顾凌泽沉吟半秒,看着时长城问了一句:“他和时听关系一直很亲密?”
“那当然了,虽然言笙大听听几岁,但也是同龄人,聊得来,我们和小听总有些代沟,她有的事情不愿意和我们说,但会找言笙替她解决。”
时长城的眉毛始终拧在一起,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不打算和顾凌泽说,因为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摆在台面上,顺其自然反而更好。
医院给许言笙放了几天病假,这几天时听只要有空就会在家,她按照手机视频下厨做菜煲汤。
今天周末她也不加班,在家用一上午的时间熬了一锅鸡汤,准备送去许言笙的公寓。
刚用保温盒装好,顾凌泽进了厨房。他一眼瞥见她手里那保温盒,开门见山问:“给许言笙的?”
“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我给你留了一碗,你要不要喝完给我一点儿意见?”
顾凌泽端起那碗鸡汤喝了一小口,说:“淡了。”
时听:“他刚好喜欢喝淡的。”
顾凌泽:“你对他的喜好似乎太过了然于胸,而且以我的观察,你对他关心过度了。”
“他是我哥哥嘛,关心他很正常。”
“不正常。”
“什么?”
顾凌泽走近她,一只手拎走她保温盒,随即两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流理台前,他勾下脑袋逼近,她本能地缩了缩脖子,下一秒,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坐到大理石流理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