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直觉告诉他,他哥哥顾凌泽今晚不会放过他。
完了,他真的开始害怕了,这大概就是血脉压制吧。
顾松泽一番自我剖析后,想要假装无事发生然后逃到自己的房间锁起门来直到爸爸回来,爸爸回来之后顾凌泽应该就会顾忌一些,所以他准备好要跑路了。
他转身,撒开腿就要跑,只可惜被人从后边揪着衣领子给提了起来,他没有回头就知道一定是顾凌泽出手了。
以往顾凌泽教训他的时候通常就会使用这么一种令他感到很屈辱但是又无能狂怒的姿势,他被顾凌泽捏着衣领子提起来,然后顾凌泽会用藤条儿或者竹条抽他的小腿,唰唰唰几下后,他会疼得号啕大哭。
就在顾松泽以为自己今天又会遭受哥哥的毒打时,却被顾凌泽提着拎到了那个鸠占鹊巢的女的面前。
他有些心虚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咽了一口口水,再然后,顾凌泽用一副警告的口吻对他道:“道歉。”
顾松泽虽然很不想,但是没办法,他实在太怕顾凌泽了,所以经过一秒的思考后他说:“哥你先放我下来,我被你勒得快不能喘气了咳咳……”
顾凌泽松开他。
他摸了摸脖颈红了一圈的地方,然后很不服地看了眼时听,闷闷地扭着头道了一句“对不起”,又哼了一声。
时听本来不想和一个小屁孩儿计较的,但是这小孩儿太讨打了,道歉很没有诚意,她于是伸手掐住顾松泽肉乎乎的脸蛋儿,说:“小鬼,你把我衣服都弄脏了,道歉不是理所应当吗?怎么你好像还很不服哦?”
顾松泽被掐着脸颊很不服气道:“我都已经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你这个坏……你这个鸠……你这个人不要不讲道理!”
时听把脸凑近他,道:“坏?鸠?你是想说我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坏女人吗?”
这个女的难道会读心术吗?!好恐怖!
顾松泽语塞,但他不敢承认,只好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僵持了一会儿,时听只好放开他,起身拉着顾凌泽去了洗手间,有些窘迫道:“我想换一件衣服,你带我去你以前的房间吧?”
顾凌泽点头,拉着她的手又去了一趟客厅,这一次顾松泽正襟危坐,正握着遥控器看动画片,顾佳萱则盘着腿在玩儿手机,见他们返回来,顾佳萱抬起头对顾凌泽道:“爸妈说马上就回,哥你们要去哪儿啊?”
“带你嫂子去换件衣服,看着顾松泽。”
“他又不会跑我看他干嘛。”
“总之别让他上二楼。”
“……”
顾凌泽的卧室是二楼靠南的一间,比主卧小一些,不过转了一圈,他的卧室是仅次于主卧最大的一间,屋内陈设简单,衣橱对着一张大床,窗子通阳台,靠窗有一扇玻璃推拉门,窗帘两层,一层白色麻纱,一层灰色加厚亚麻,一张金属质地的书桌,旁边一排书架,书籍堆得密密麻麻,有些很新,有些则很久,最上排放着许多类别的字典和辞典,还有一些英文原文书籍。
屋子被打扫得很干净,连床单被褥都是新的,细细嗅还带着洗衣液的香味。
时听跑到阳台看了一圈,回来发现顾凌泽正坐在书桌边翻书,她没有打扰,打开行李箱找了一件浅黄色的连衣裙和一件白色针织衫,因为晚上的气温有点低。
她抱着衣服犹豫了一会儿,对顾凌泽道:“我要换衣服唉,你不出去一下吗……”
他抬眼扫她一回,修长指节夹着一页书翻过去,说:“你换你的。”
“你在这里我怎么换啊。”
“又不是没看过。”
她脸色涨红,“那不一样!只是意外事件!我后来洗澡都有锁门!”
“以后不用锁。”
顾凌泽说了这么一句,随后起身走出卧室带上门。
时听还在琢磨他什么意思,他又开门走进来,说:“卧室有浴室,你想洗澡的话就去洗。”
“我晚上再洗吧?”
顾凌泽没有发表意见,再度带上门。
时听换好了衣服拉开门出去的时候,楼下有几道说话声,听着像四五十的中年男人,她想应该就是顾凌泽的父亲顾庭礼,于是她忽然紧张起来,只因此前她只见过婆婆安岚,没有见过公公,而她的公公掌管一间大集团,应该是很威风的,她当然紧张,下楼时便不由自主握着了顾凌泽的手。
顾凌泽回握她的手,带着她下楼。
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就是用餐时间,一家人围着长桌用餐,时听十分的拘谨,一顿饭下来根本没吃饱,好在她在行李箱里塞了不少小零食,所以她可以回房开小灶。
顾庭礼和她想象中略微有点不一样,风度翩翩的,没有谢顶,身材也维持得很好,也没有大肚腩,身上有一股子儒雅的书卷气,却没有表现太多商人的精明,他的身高比顾凌泽矮几厘米,但应该有一八零,看起来比时听想象得要更年轻一些,看起来至多四十出头,不过顾凌泽告诉他,顾庭礼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只是很会保养才看起来这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