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今日怎么下来的这样晚,再不来吃,肉丸饼都要凉了。”
沈熙薇眯眼一笑,开始迫不及待的和阿罗分享今日的好消息。
阿罗听完感慨道:“若说这位谢侯爷倒真真是娘子的贵人,昨日若不是他,我俩怕是会遇上歹人,他做了娘子的守护神,今日又做了娘子的财神爷和报喜鸟。”
“报喜鸟什么鬼?”沈熙薇在心内暗自吐槽。
她又忍不住把谢泠祐冷面郎君的样子,与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重合在一处,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娘子笑什么?”
“无事,无事,只是想起你说谢侯爷像报喜鸟,觉得有趣。”
二人用过了朝食,便打算回房中取了公验,去报名公办民赁房之事。
谁知刚回到房中,便又传来了叩门声。
开门一看,来人是卢兆安,他见了沈熙薇关切道:“某今早听闻昨夜沈娘子去看铺面之时,竟遇见了歹人,心中惭愧,来看望娘子安危。”
沈熙薇淡笑:“儿去时,歹人已经伏法,一切安好,郎君不必自责。”
卢兆安递过来一个精美包装的点心盒子,诚恳道:“都怪卢某的不情之请,险些让沈娘子踏入险境,这盒酥山便送给娘子赔罪。”
若是旁的点心,沈熙薇便要拒绝了,可酥山是大唐版奶油冰淇淋,让卢兆安再拿回去就化了,也不能让他蹲在门口吃光再走,因此,她沉吟了半晌道:“那便多谢卢郎君了。”
“看见娘子无恙某便放心了。”
二人说完话,卢兆安便打算告辞,沈熙薇本来也没打算让卢兆安进屋坐,可此时又想起来,他正在寻找铺位打算扩充店面一事,昨日吃了人家的卤牛肉和樱桃酥酪,今日又收了人家的酥山,无功不受禄啊,于是便道:“卢郎君不急走,儿方才得了一个公办民赁房的消息,不知郎君可有兴致?”
“公办民赁房?”
“是了。”沈熙薇简单把事情给卢兆安讲了几句,手中的酥山便有些要融化了。
“要么卢郎君进来坐吧,我方才誊抄了一份,郎君可记下主要事项,所需手续等。”
卢兆安的耳根微微泛红,并不好意思答应。
沈熙薇也觉得别扭,但此时阿罗也在,并不是二人独处,便大方道:“郎君无需介怀,阿罗亦在屋内,而且这里是邸舍,并非儿的内宅,本就人来人往,过客匆匆。”
见沈熙薇落落大方,卢兆安再推辞便好似不够磊落一般,便道:“那某便叨扰娘子了。”
卢兆安入内,自然是坐在外间的茶室,沈熙薇将酥山盒子递给阿罗,酥山已经开始融化,阿罗赶紧将装酥山的礼盒拆开,又拿出了餐具。
沈熙薇舀了一勺酥山,乳香之中夹杂清新的果香,清凉甜蜜,实乃夏日提升幸福指数的佳品。
阿罗将勺子分给卢兆安,他却推辞了,沈熙薇不好意思自己吃着客人看着,便一一边把在谢泠祐那里誊抄的文书给卢兆安看,一边去给他泡茶。
卢兆安看过卷书,柔声道:“这样的好事,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沈熙薇将清茶递过来:“只是位置在崇仁坊中,郎君若是去崇仁坊开店,怕是要流逝很多旧客了。”
“若是能排到铺面租子这样便宜,怎样都是赚的,事不宜迟,某便不耽误娘子时间了,娘子快去排队吧,卢某也回家取了公验赶去排队。”
诺大的长安城,其实只有十个公办民赁的铺位,是谢泠祐拿出的私地,即便如此这榜文也要经过尚书省的同意,因此谢泠祐一早便去“买方子”又特意给沈熙薇留了用早膳的时间,可眼见张贴榜文的时辰便要到了,她却没来。
谢泠祐用拇指摩挲着沉香手串,面色虽是如常,心内却有几分焦燥。
“侯爷,贴榜文吗?时辰到了。”
谢泠祐瞥了瞥尚书省派来合作办公的差役,闷声道:“贴吧。”
人口稠密的长安城,只有十余空位的大唐廉租房,自然供不应求。
铜锣一敲,公告天下,立即围了一圈的人。
有识字的大声朗读,一圈又成了十圈,真真是比肩接踵,人潮汹涌。
等到告示念完,众人又呼啦一下四处散开——都回家去取公验去了。
有离着本坊近的,不大一会儿就跑回来登记,毕竟是先到先得的大好事。
登记了一人又一人,谢泠祐抿了抿唇,假若漫不经心的登上了三台石阶,四下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