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让霍幼央在别院多休养几天,说霍存昊军营有要务,霍存炎不在京城,她回去了见不着人。
霍幼央听从他的安排,也一直没有出门。
泰顺镖局在京城还算是小有势力,不过最近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刘立生没能把她如约送到严青的面前惹下了不小的麻烦,又有祁天暗中捣乱,很快就栽了跟头。
祁天一面给她出气,一面仍热心于送霍幼央回家,不过眼看霍存昊再见到他恐怕要亲自动手了,祁天不敢挑衅,他头再铁也顶不住,还是把主意打到霍存炎身上。
霍存炎近日去了济州,祁天多方打探,力求做到比霍存炎还了解霍存炎的动向。
就在霍存炎回京的那天,祁天吸取了霍存昊的教训,觉得自己第一次不能太过草率,于是郑重地递了帖子,邀请霍存炎第二日满香楼小聚。
祁天觉得霍存炎是他的好兄弟,好兄弟自然心意相通,出门前信心满满地安排霍幼央让她收拾东西等着回家。
和霍存炎前后脚地到了满香楼,祁天很高兴:“你来了,快坐,我有事和你说。”
哪知霍存炎却坐也不坐,面色不虞地看着他,祁天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心里直觉要不好,就听见霍存炎问:“听说你最近天天拿我妹妹说嘴?”
祁天:?
你们霍家这兄弟俩还是人吗?
“不是,”祁天都要骂街了,“你们是不是根本不想她回来?”怎么听都不听人把话说完。
祁天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了,霍存炎的火气直接又窜了几分。
“你说什么呢。”霍存炎一掌拍在面前的雕花小桌上,“祁天,我妹妹的事谁也不能碰,你再挑战我的底线别怪我和你不客气!”
祁天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笨嘴拙舌,也气得火冒三丈:“我怎么挑战你的底线了?我说的话你们谁当回事了?”
“央儿当场身亡,是我亲眼看着她下葬,你现在跟我说她又回来了,”霍存炎红着眼睛,握拳的手骨节外突,“你别欺人太甚!”
祁天软了态度,跟他商量:“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一听总行吧?”
霍存炎火气上头不管不顾:“你有什么狗屁故事,不听,你好自为之,再有下次我真与你动手。”
祁天痛心疾首,心想我真是治不了你们兄弟了,霍幼央那一套也不管用,打道回府算了。
霍存炎放了话转身就走,祁天一跺脚还是追了出去,边追边叫:“霍存炎,你别后悔,你再想问小爷我就不告诉你了。”
“你……”追出去后祁天看到了不远处正站着的傅丞,傅丞抱着若若,身后跟着侍卫和丫鬟,立即微眯了下眼睛,他在这里多久了。
霍存炎本来一张脸怒气冲冲,乍见了傅丞更是不爽,但是有若若在,他就迈不开步子了,若若也看到了他,歪着小脑袋好像在想他是谁。
霍存炎朝若若走过去,祁天迟疑了一下也跟上他。
傅丞神色间并无异样,应是刚到,祁天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后来说的几句话,虽然声音大了一点,但也未提到霍幼央,稍稍放心。
若若靠在傅丞怀里,她显然已经忘记霍存炎,见霍存炎过来,只眨着眼睛看。
霍存炎已经收起怒色,怕吓到她,但也无法立即露出笑容来,若若是妹妹唯一的血脉,他见了当然是喜欢的,但也难掩心中痛意,若若还这样小,央儿也不过十九岁,上天何其不公!
祁天看他神色悲痛,心里倒也无法再埋怨他,又见若若懵懂,更是一叹。
傅丞再娶让人意外,霍家将霍幼央的墓迁出皇陵,甚至想要请永安帝赐旨和离,同样也决绝。假如有人问看在若若的面子上何至于如此,想必霍家也只有一个答案:若若长大后自会分辨。
霍存炎已经与傅丞势如水火,只是碰上若若,到底不能完全割舍下。
回别院的路上祁天一直在想应该怎么与霍幼央说,令他意外的是,霍幼央根本没有收拾东西。
“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她说。
知道了这个结果也没有意外,反而安慰他:“这事太过惊骇,如此也正常。”
“你也别难过,先想想等他们哭着来求你回去的时候怎么拿捏他们?”祁天非常诚恳地劝她。
霍幼央扑哧笑出来。这人可真坏。
祁天又自己琢磨:“是不是让你直接见他们才好,他们就是与我相熟,真真是交友不慎,对着我放狠话竟然如切菜般容易!”
玩笑了几句,霍幼央问祁天:“每天都在屋里待着,我想出去走走。”
祁天点头:“想去哪说一声就行,他们都听你吩咐。下午府里有事我得回去一趟,等我回来陪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