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愫看了傅南州一眼，不置可否，她又坐了下去，不再看顾开晨。
顾开晨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没那么坚决地说自己会。
傅南州拍了拍顾开晨的肩膀，“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顾开晨几乎是落荒而逃。
秦威站起来说道：“我不放心他，我跟着去看看。”
秦威也跟着离开了，只剩下程愫跟傅南州相对无言。
过了良久，程愫才开口轻声问道：“他会怎么选？他真的会放弃简安吗？”
傅南州想了想，然后说道：“他怎么选都没有错。”
程愫抿了抿唇。
第197章 痛苦的真相
傅南州握住了她的手：“愫愫，你要允许他也有脆弱。他爱简安，但那些是他的亲人，是爱着他的人。”顿了顿，他垂下了目光：“伤害爱自己的人，是很难的。”
程愫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那陆菱……”
傅南州飞快地说道：“那不一样，愫愫。”顿了顿，他说道：“陆菱不是爱我，她是占有，不择手段。爱一个人，应该让对方感受到快乐和轻松。如果没有，那么这样的爱是毫无意义的。我和她结婚的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开心过，一瞬间都没有。”
只有压抑和痛苦，他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这样的生活。
程愫神色复杂。
傅南州说道：“给顾开晨一点时间，愫愫，那些是他的家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很难的。”
程愫点了点头，她闷声说道：“我知道，如果他最后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他的。”
就像傅南州说的那样，顾开晨怎么选都没有错。
顾开晨开着车飞奔而去，秦威开车跟在后面。顾开晨的速度很快，好几次秦威都差点跟丢了。
这一次，顾开晨又开车到了以前简安家楼下。
他就坐在楼下的花坛上，静静地坐着抽烟。这烟还是从傅南州那里顺来的。
他回忆起跟简安的点点滴滴，和简安在一起的时候他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哪怕吵架，他都觉得开心。
他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
顾开晨是个富二代，他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很有钱了，而且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家中长辈十分重视他的成长。从来没有因为工作忙碌而忽略他，就算顾震没时间，他母亲、甚至连顾霆都参加过他的家长会。
他从来没有其他富二代那种童年缺失的感觉，他想要的东西，不管合理不合理，他的父母都会满足他，从未让他失望过。
他是一个从小满足感就很高的人，所以像他这样的人，很难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觉得快乐。他的情绪值很高，因为他拥有太多东西。
但是简安就能轻易做到，她只要站在那里冲他笑一笑，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那么快乐。
简安让他明白了，快乐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只是因为一个人。
他曾经看过一句话，‘看见她的第一眼，我连我们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他就是这样，他不想生孩子，他怕简安太疼。
后来他改变了主意，因为简安很喜欢孩子。他想，那就生一个，只要一个，不管男孩女孩，他们就只要一个，免得简安再受苦。
他就是那样的喜欢简安。
可是简安死了，他所设想的以后就都变成了设想。
有多快乐，就有多痛苦。在简安出事的那段时间，他一蹶不振。
其实有一件事，谁都不知道，他没告诉任何人。
简安出事之后，程愫太过痛苦，有时候只能靠着自虐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也做过，他曾试图过自杀。
他把自己浸在了浴缸里，任由水将他淹没。就在他濒死的一刹那，他看到了简安。
她就那么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他喜欢的浅笑。
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然后程愫便来找他，提议要给简安报仇。
当时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目标，他要为简安报仇，那些害死简安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他们。
结果调查到最后，他发现害死简安的那些人，都是他最亲最亲的亲人。
顾开晨闭上眼，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绝望和痛苦。他想，那天还不如就死在了浴缸里。
秦威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顾开晨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他不知道顾开晨在想什么，他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知道，此时顾开晨一定很难过。因为此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和难过，离这么远他都感觉得到。
半包烟抽完，顾开晨终于动了。
他上了车，启动车子离开了。
秦威急忙跟了上去，然后他发现，这一次顾开晨开车的速度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是飞快的的，像不要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