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暗自震惊不已,姓韩的宰相,莫非是金国的韩企先!
韩企先生于?燕京,前辽的进士。辽国灭亡之后,转投了金国,深受完颜宗弼的信任。
郦将军郦琼以前是相州宗泽大将军的部下,后来出任武泰军承宣使,率部众投靠刘豫后,任博州防御使。升为了骠骑将军。刘豫灭亡之后,投靠了完颜宗弼。
金贵没想到,韩企先与郦琼都亲自来了燕京。他转念一想,韩企先本是燕京人,对燕京再熟悉不过。郦琼是相州人,又曾是大宋武将,对开封以及相州等地都熟悉,说不定还能联络到旧同僚一起起事。
郦琼不懂天宁寺里的弯弯绕绕,道:“韩相做主就是。”
韩企山比较谨慎,沉吟了片刻,道:“那寒寂可不是寻常和尚,他出身不凡,又上战场打过仗。出家人本不应杀生,就凭着他杀人无数,如何也修不成正果。我很是怀疑,这背后,没那么简单。”
云照山撇嘴道:“这世道哪有几个正经和尚,寺庙都富得流油。赵二十一娘看得眼红,到处查和尚尼姑道士的度牒。一旦查出来作假,全部按律处置,寺庙的田产,被她悉数收回。天宁寺可是耶律淳花了大价钱修成,寺庙的田产没了,寺里面的那些金佛法器都留着,在燕京的寺庙里,就属天宁寺香火最鼎盛。人去?上香供奉的香火银,究竟有多?少,这里面就是一笔烂账算不清楚。我估计那寒寂和尚,想要借着施粥将账目抹平了。”
韩企山一想也是,问道:“云侍郎,最近那赵二十一娘可有反常之处?”
云照山冷笑道:“赵十一娘今非昔比,身份矜贵了,外面天气冷,躲在宫里没有出去?过。只在前些时日,带着一群皇子帝姬们,前呼后拥去?天宁寺赏过一次梅。”
韩企山愣了刹那,喃喃道:“赏梅?”
成直插嘴道:“韩相放心,天宁寺以前也年?年?施粥做善事。那寒寂如今一心向佛,此?前就闭关?清修过无数次。我看呐,他也是念着自己杀戮过重,想要做些善事弥补。赵二十一娘虽然出门少,但?她只要有空,就会带着一群小的出门,朝堂上下人人皆心知肚明,她是要在里面择储君。”
武将军咧嘴啧啧几声,不怀好意?笑道:“可惜了,那赵二十一娘没了生养能力。不然呐,我倒不嫌弃她,与她生个亲生儿子出来,好继承这大片的江山。”
云照山很是轻蔑道:“武将军你?真是不挑,清白的小娘子那般多?,你?也不嫌脏!”
武将军恼了,呛道:“好你?个云照山,你?自己被郑氏压着,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没出息!只要娘们儿上了我的床,看我不让她欲生欲死?,哪还能由得她跟我叫板!”
屋内一众男人都心照不宣哄堂大笑,韩企山抬手道:“好了好了,闲话休说。金东家,你?去?与寒寂回话,答应了他的要求。但?你?要拖一拖,等到从大都运来的粮食过了韩州府时,再将消息放出去?。”
金贵忙应了,韩企山又叮嘱了几句细节,末了问道:“其他粮商可能相信?”
“韩相放心,那郭泰家中本来有良田近百倾。这田亩吧,韩相估计也知道,有些拿不出来田契,结果燕京府一核实下来,他那百倾上好的田产,只余下了二十多?倾。那些泥腿子分到了田地,嫌弃他家的租子收得高,不再赁他家的地种。郭泰总不能自己去?耕地,地荒在那里,官府就得查了,还要如数交赋税。郭泰无奈之下,只能将良田卖给了官府。其余几家,许了他们做皇商的好处,定会尽心尽力。”
韩企山频频点?头,笑道:“他们如何,都比不过金东家。说来,可不能再叫你?金东家了,得叫你?一声金国丈。”
金贵的小女儿生得如花似玉,刚过及笄之年?,已经有无数的媒婆上门来做媒。
有天来了个大媒婆,悄悄告诉他,西夏的皇帝愿迎她女儿进宫为贵妃。
西夏皇帝李仁孝以前还是太子时,在兴庆府就名声远扬,不仅生得俊朗,而且聪慧过人,单单从人来看,也配得上他女儿。虽说西夏在大宋的进攻下节节败退,但?李仁孝毕竟是皇帝,哪是他这种商人能攀附得起。
北地看似厉害,想要一口吞掉西夏也难。以前大宋的知府任得敬将女儿献给了李乾顺,他当了西夏的权臣。若不是被赵寰杀了,估计任氏一族如今已经权倾朝野。
现在西夏与金交好,互相联手。北地南边有赵构,西北是西夏,北地是金,被包围在了其中,四面都是敌人。
北地的内部,也不是那么团结。赵寰重用娘子们,改了科举取士,各种变革巨大,与以前大宋的官制,规矩等等,完全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