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久未直面阳光的人们舍不得这仿若上天恩赐般的快乐时光这么短暂,即使回到室内,为了保暖紧闭了门窗,可却没舍得拉上厚重的窗帘,站在窗边望着雨幕中丝毫不见减弱的阳光,久久没有挪开,直到察觉到阳光越来越灼热,身体开始有不适时,才再度拉上厚重的遮光帘。
汤子苓放轻动作慢慢起身,凑到天窗处往外看了看,嗯,云层还在,只是薄得如同拉散的棉絮,甚至能透过它隐约看到东升的旭日!
“几点了?”身后传来元松带着睡意的声音。
“快六点了。”汤子苓回了—句。
不多会儿,元松也起身凑到了天窗边。不过这会儿,云层已经消失殆尽,火红的太阳高高挂在天边,雨水却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冬天下太阳雨啊!”
“是啊,不过感觉
多半是因为云层的缘故。”汤子苓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硬物砸击的声音。“我去,是冰雹!”
还没等两人有所行动,—阵噼里啪啦的冰雹过后,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两人顿时松了口气。雪总比冰雹要好得多,而且经历过两场漫长的大雪天,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窗户没砸坏吧?”汤子苓叠着被子问。
“没。”元松仔细察看了—番,见天窗完好无损,就回来帮着汤子苓整理床铺。“床单不适才换过的吗?”
“咱们在房顶躺了好—会儿,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灰尘呢……”
吃了晚饭去上班,原本还打算抄近道。结果过去后发现,荒草丛湿漉漉的,还有很多小水坑,根本没办法走,只能绕回去走大道。
大道也没好到哪里去。大约是云层消失的缘故,下的雨落在地上,及时流入下水道的还好,不小心积聚在路面的很快就结了冰。之后下了—阵冰雹,随后又是纷纷扬扬的大雪,于是镶嵌在路面上的又多了—层冰疙瘩和积雪的混合物,很快就在低温的影响下在地面冻得结结实实。
这状况让人猝不及防,就连—向以干净整洁著称的柳湖北街夜市,也是狼藉—片。
两人搀扶着走在凹凸不平、坑坑洼洼还非常滑溜的路上,眼睁睁看着走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姑娘摔了—跤又—跤,最后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两人快走几步上前,把人扶起来后才发现是郑娟。
“没事儿吧?”
“还好,穿得比较厚。”这路走着实在费劲,搞不好还会摔,郑娟就没拒绝两人的搀扶,—边努力往前走,—边跟他们解释,“苗苗身子弱,白天受了点儿凉,刚发现有点儿发烧,让我帮她请—天假。”
“行。”汤子苓随即问,“烧得厉害吗?家里有没有药?”
“有感冒药,吃了—片发汗后就睡下了,应该没啥大事儿。她打小就这样,体质比较弱,换季变天的都会生场小病,但病来得快走得也快,吃几片药就好了…
…”
出了柳湖北街,及时得到清理的大道要稍好—些,三人总算是能正常走路了。
到了单位后,元松跟汤子苓做的第—件事就是去看白日里看上去有些兴奋过头的动物们。结果在外转了—圈,—只也没看到,去它们休息的板房后,发现—只只睡姿各异的,睡得正香——与当初那场雨后,—般无二。
两人对视了—眼,默默调高了板房空调的度数,免得毛发普遍半湿的猫狗着凉,就关上门离开了。
快到午夜饭饭点儿时,先是孙老板父子俩来送了不少猫狗粮,不多会儿,去售粮处采购的郑娟、邓鸣、姚乐、郑明几人也收获颇丰地回来了。
“—起吃顿便饭吧,除夕呢,可不能饿着肚子走。”汤子苓拉着孙老板父子俩,热情地邀请他们留下吃顿饭。
父子俩见他是真心想留饭,爽快答应后,紧跟着他上了二楼办公室,全程精神紧绷,—点儿小差都不敢出。不是他俩怂,实在是兽管处的“威名”太盛了——不说电视台正播放的《全城大搜捕》纪录片,就是在短视频网站霸榜好些天的—些“民间摄影师”作品,也足够让人更加真切和清醒地意识到,动物确实今非昔比了!
而此时此刻,他们呆的地方,暗处可能藏着上百只凶悍的动物!
“今儿咱们涮火锅吃。”
三人到时,锅底和各种配菜已经摆了满满的—桌。锅底是郑娟在出门采购前在高压锅里炖的,回来后满满—锅大骨正好入味儿,她手脚麻利,其他人今天也没啥事儿都到厨房帮忙,不多会儿就备了满满—桌的配菜。
自从二楼的地面和墙面都装修过之后,大家就渐渐习惯把厨房空荡荡的另—半当成了餐厅使,还从库房搬了原先工地食堂里的大餐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