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脑子都是他下午说的话,一时脸红心跳的厉害,不由去想一种可能——如果自己睡得很沉很沉,他不就做不成了?
邢侓尧将她放在床上,后背刚贴到床单,她立刻踢掉鞋子翻身侧卧,将自己卷成一只大虾,只留后背给他。
“林星?”他尝试叫她,手轻拍她肩膀。
她咬紧牙关,一点反应都不给他。
他放弃,帮她脱掉外衣,又打来热水帮她擦脸和手,仔细做完后才去浴室洗漱。
他今天动作挺慢,约莫半小时才出来。林星开始是装睡,后面是真的等的快睡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纠结,这样装睡好像也不好,脸上的妆不卸干净伤皮肤不说,到明早肯定会花掉。
她想象那副样子就有包袱,心里盘算要不要等邢侓尧睡着再起来洗脸?可是万一把他吵醒了怎么办?不就前功尽弃,得不偿失了?
心里弯弯绕绕扯着思绪,她刚陷入入睡前的迷蒙状态,他便出来了,还罕见的用力“砰”的一声关上浴室门。突如其来的声响好似某种信号,震得她心尖一颤。
脚步声渐近,她赶紧调整呼吸,用力闭眼。
邢侓尧在她身边坐下,重量让床垫微陷。房间里的灯开着,即使闭着眼,林星也能感觉光线也在眼前摇曳,能清晰感知他的动作——他在擦头发。
约莫一两分钟后。
邢侓尧扔掉毛巾,上床侧身躺到她面前,两个人隔得很近,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热乎乎,麻酥酥,她下意识咬牙,绷着脚尖,心也跟着揪紧。
满心满脑都是意念:忍、忍、忍。
“这么累啊?”他声音温柔至极,有笑意,也有宠溺,伸手抚摸她的脸,从下巴到耳后,刮刮鼻子,又点点嘴唇。
林星只觉眼前一黑,他的唇就贴到她耳边,笑声恶劣:“让我猜一猜,你为什么这么累?”。
他故意停顿,细碎的吻落在她耳垂:“是昨晚太累?还是……别的原因?嗯?”
林星痒得受不了,伸手想捂耳朵,被他一把抓住,很容易翻过她平躺,摁压在耳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暗吸口气,继续闭眼装睡。
他已经有点憋不住笑了,为了她才努力隐忍,俯身下去亲她,很清浅的吻,蜻蜓点水般,没有欲望,也无急切,只有一圈圈叫人无法忽视的痒。
林星脚趾绷得都僵了,额头溢出薄汗,他的吻才终于从脖颈移到耳朵。
“这么能忍?嗯?”他手掌落在她侧腰,慢慢用力,“要不然我试试别的法子?”说着就不轻不重捏她腰上的软肉。
噗嗤,林星直接破功,睁开眼的同时去抓他的手。邢侓尧反应更快,怎么会让她得逞,最后非挠得她求饶,才停手。
“你怎么发现的?”林星趴在他胸口,目光如水,“我哪里出破绽了?”
“你觉着你装得很好?”
“还可以吧……”她说,“我都没笑。”
“还不错,我最开始确实被你骗到,直到看你踢掉鞋子。”
“踢掉鞋子怎么了?”
“真的睡着了,还管脱没脱鞋?”邢侓尧刮她鼻尖,“不笑才奇怪,我弄得你那么痒,真的睡着了会本能抓我的手,会皱眉,会不耐烦,肯定不是咬牙切齿的面无表情。”
“哦……”他还真是面面俱到的细致,她一琢磨,忍不住夸他,“你好聪明,如果在抗战年代,你可以做特/工了!”
天下就没人男人不喜欢被自己女人夸,尤其她表情、语气、目光都是崇拜,灼灼有光。
邢侓尧受用极了,瞬间有点飘,跃跃欲试说:“我才不做特工,我要上前线。”
揽着她,豪情万丈的,“你一定等着我,不准嫁给别人,我肯定留着命回来。”
“万一……没命了?”
“……”真会泼冷水。
“那你嫁人吧,记得擦亮眼睛找。”他叹气,是认真在思考,“还有逢年过节别给我烧纸。”
他还真是任何场景都能入戏!林星忍俊不禁,努力憋着才没大笑:“为什么不能烧纸?”
“烧纸你肯定会告诉我,你找了个好老公,脾气好能赚钱,对你也很好,你们还有孩子了……”邢侓尧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环住她,眉头紧皱,一脸的生无可恋,“我不想听这些,我会呕得不想投胎。”
“投胎了不就听不到了?”
“投胎了,我就忘了你了。”他说,“可能下辈子遇不到。”
“……”很突然的,林星被这句臆想的话打动,眼睛微热。
她不想让气氛沉重,忍了忍平复情绪,再回顾刚才,眼眸就亮起来:“我下次就会装了,保证你难辨真假。”
“还有下次?”邢侓尧目光在她脸上掠过,笔直对上她双眸,明明是清明随意的,声音也带着笑,说出的话却让她心悸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