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闻泽脸上一贯的痞笑瞬间就僵了,他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静了一会儿他把手放到书棠的手边:“那多谢你了。”
书棠摇了摇头,把双氧水还有碘伏拿了出来:“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这种疼叫什么疼?靳闻泽舔了舔嘴唇:“那你轻一点,我还挺怕疼的。”
没想到靳闻泽竟然怕疼,书棠皱了皱眉,怕自己下手不知轻重,于是给他拆纱布时动作极为小心。
他的伤口昨晚经过缝合,今天只是裂开了一点,书棠帮他的手慢慢的消了毒,又挤出一点红霉素软膏,开始往上涂。
这是靳闻泽第一次和书棠手指碰手指,她的指腹柔软的不可思议。
现在靳闻泽只觉得,伤口不疼,但是很痒,一直痒到了心尖处。
在书棠处理好他伤口,开始给他缠纱布的时候,靳闻泽的手指无意识的划过书棠的手腕,眼看着身旁的姑娘很明显的打了个激灵,靳闻泽这下又毫不掩饰的笑了,越笑越肆意,最后甚至夸张的趴到了桌子上。
书棠红着一张脸,手指都打着哆嗦,好在有惊无险的给他包扎好了。
最后一条医用胶布贴下来的时候,靳闻泽带着气音,凑近她问:“书棠,抖得这么厉害。是你本来就敏感,还是很怕我啊?”
这问题,有些暧昧,可能靳闻泽并没有感觉到,可书棠却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她准备站起来,回到对面,起身的瞬间,靳闻泽的手直接了当的再次拽住她的纤细手腕。
书棠被他手心的热度烫到,又瑟缩了一下,微微动了一下手,靳闻泽就松开了。
“哦,原来是怕我。”靳闻泽语气懒懒散散,看似随意,却不饶人:“坐我旁边吧,我吃的是粥又不是你。”
书棠慢吞吞的反驳,字像是一个一个从喉咙里往外挤:“我不怕你。”
靳闻泽不太在意的样子,又拿起了勺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喝粥:“嗯,那就当陪陪我。”
两个人的粥都喝的食不知味,在即将见底的瞬间,书棠突然想到刚刚忘了嘱咐靳闻泽的事,她手一快,勺子不小心糊到了她嘴唇上面,湿哒哒的一片。这家的粥做的粘稠,她出门又忘了带卫生纸,想用舌头舔又怕靳闻泽突然转过头来。
左右为难的时刻里,书棠抿了无数次嘴,再没有心情喝下去。
“书棠。”
在被靳闻泽叫名字的这一秒,书棠头皮都在发麻,她垂下头,努力掩藏自己的窘迫,闷声嗯了一下。
一直在用余光盯着她的靳闻泽看到女孩这个样子无奈又好笑,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俯下身子,右手轻柔的擦上书棠的嘴唇,动作缓慢又细致。
书棠微微张着嘴,呆呆的盯着眼前的粥,嘴部动作一个都不敢再做,手却伸到口袋里捏紧了衣服。
“好了。”
靳闻泽缩回手,把手帕折成方形,重新放回自己口袋里。看着书棠还维持着鹌鹑状,伸出受伤的手似无意的触碰了一下她的耳朵,被她耳垂的热度吓到,靳闻泽挑起眉,然后极自然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礼尚往来,说来,还是我赚了。”
“你很会包扎。”
直到回了宿舍,书棠才想起来还是没有把受伤注意事项告诉靳闻泽,她连发了好几条短信过去,到了晚上靳闻泽才回了句谢谢以及晚安。
简单的四个字,她傻笑了一整晚。
-
后面的一个星期,书棠都没有再看到靳闻泽,俞初南偶尔会提两句,说他最近都没有住宿舍,除了专业课,其余的一些副课都在请假,好像是家里有事。
但具体是什么事,没人知道。
和Fandy约好复课的周末,书棠像以往每次的时间一样早早的出宿舍楼,到了楼下,顿住了脚。
她想到了第一次去面试时,靳闻泽就在宿舍楼下等她,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坐靳闻泽的摩托车后座。
那也是第一次,书棠搂上了靳闻泽的腰。
靳闻泽那天把车骑得很快,明明吹了一路风,但当她下车时,后背其实全都是细密的汗。
那个时候,她从没想过,会在此后和靳闻泽产生一次又一次的交集。
她终于从路人甲变成了有姓名的女同学。
书棠坐的最早一班公交,一到机构,就被Fandy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Fandy愧疚道:“实在不好意思,小书老师,当时让你受委屈了。”
对于这个道歉,书棠表示接受,其实她完全能理解Fandy的做法,毕竟这件事于Fandy而言也是无妄之灾,所以作为一个机构的老板能做到的只有那些了。
这没什么不对,而且Fandy算得上是个很好的老板,好说话也好相处,工资也很按时的在发,所以书棠没什么芥蒂的再次回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