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昨日说了狠话,让时侍卫不要再纠缠不休,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明显有些不太高兴。”
不过想想也挺正常,任谁表白后被拒绝都会不高兴。
“知夏,据你观察,时雨有没有不太对劲的地方?”
“王妃说的是怎样的不对劲?”
“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知夏思索了会儿,道:“若真说起来,的确有一些怪异之处,有几次奴婢偶然见到时侍卫,总能看到他盯着袖口上的刺绣发呆,偶尔还会用指尖去抚摸触碰,那种感觉就像……”
“像在抚摸心爱之人的脸颊?”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知夏说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奴婢先前还怀疑过他是否有什么隐疾,后来得知这刺绣是他母亲留下的。”
“他母亲还在世么?”
“不在了,似乎三四年前就因病离世了。”
三四年前?
可这衣衫的料子分明是去年京中时兴的,他母亲总不至于是亡魂归来帮儿子绣了个花纹。
况且这图案也太暧昧了,倒像女子向爱人表述心意的。
“知夏,你听说过蜉蝣么?”
“奴婢不知,这有何说法么?”gòйЪ.ōΓg
“此物寿命很短暂,一生只找一个伴侣,与配偶交欢后,雄性便会死去,雌虫产下卵,不久后也会跟着离世。”
知夏听闻后很是心疼,“没想到飞虫也能如此忠情。”
“时雨袖口上绣的正是蜉蝣。”
“什么?若真如王妃所说,这图案应该不可能是时侍卫的母亲绣的,而是曾经的相爱之人。”
柳凝歌颔首,“我也是如此想。”
如果时雨真的有情投意合的女子,为什么要对知夏死缠烂打?难不成是另有所图?
“你去将折影唤来。”
“是。”
很快,折影跪地行礼,“属下拜见王妃。”
“起来吧,我有件事交给你去办。”
“属下明白王妃想查什么,关于时雨,属下已查清楚了。”
柳凝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无缘无故的你查他做什么,为了知夏?”
“属下只是听阿珂说此人时常缠着知夏姑娘,怕他心怀不轨,所以才在闲暇时去查探了一番。”
嗤,这话听着真够假的。
“说吧,查到了什么内容。”
“是,此人是三年前入秦王府当差,来时家中爹娘已逝,从不与人交恶,办事也很细致,除此外,属下还得知他曾有一位订下过婚约的姑娘。”
“那姑娘还健在么?”
“年初还在京都内,可不知怎的,入夏后突然无缘无故失踪了。”
柳凝歌红唇轻抿,把所有事联系到一起,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你再去把时雨唤来,本宫再问他几句话。”
“是。”
刚刚离去的侍卫再次回到汀兰苑,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略有些苍白。
“时侍卫,想必你心里应该清楚本宫为何唤你前来,你是打算自己交代,还是审问后再交代?”
“卑职不知王妃的意思。”
“都是聪明人,你这又是何必,总归是要说实话的,非得受一番皮肉之苦,这不是折腾自个儿么?”
时雨垂着眼,没有再开口。
柳凝歌慢悠悠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让本宫代为阐述,你曾有一位心爱的女子,本该不久后就能成婚,举案齐眉,偏偏心上人被歹人掳走,你还被威胁做了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对么?”
“王妃既已猜到,又何需再多问。”时雨跪在地上,“卑职犯下大错,还请王妃责罚。”
第699章 幕后主使
“你的确罪无可恕,但在责罚前,本宫希望你能说出幕后主使者。”
“并无指使者,这一切都是卑职谋划的。”
柳凝歌冷笑,“这样的局,怎么可能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卫能布下的,你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本宫无情了。”
时雨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任凭王妃惩治。”
“很好,为了保住心爱之人性命,宁愿慷慨赴死,只是你既然这么情深意重,又为何要纠缠知夏?”
“知夏姑娘是个很好的女子,是属下对不起她。”
“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还有那位订下婚约的女子。”
侍卫茫然抬起头,“王妃此言何意?”
柳凝歌:“你身上这件衣袍,是那女子送的吧?”
“是。”
“她想要向你表述情义,大可以绣两只鸳鸯,你就没想过这图案为何会是蜉蝣么?”
“卑职不知,还望王妃提点。”韵儿被掳走后,这是唯一一件送到他手里的东西,没有只言片语,也没能见到面,只有袖口这一只惟妙惟肖的蜉蝣。ωWω.GoNЬ.ο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