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你？”
“不知道，但我敢对天发誓，自己跟这事绝对没关系，况且我就算害任何人，也不可能害你。”
柳凝歌没有回答，气氛陷入了僵持。
桌上的珍馐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卫云岚疲惫不堪，却仍要强撑精神应对质问，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心里莫名渗出了一丝悲凉。
若这些证据指向的是沈策，她定然会选择相信吧？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掏心掏肺，最后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实在可笑。
“秦王妃，在下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皆在于你，若你觉得这些话都是谎言，大可以让秦王将在下扣押进诏狱审问。”
柳凝歌抬眸看了他一眼，随手将桌上的信拿起丢进了炭盆中。
火光燃起，信顷刻间化为了灰尘。
卫云岚愣了一下，“你……”
“我方才只是在想，暗中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你信我？”
“卫公子有闲心说废话，倒不如趁着饭菜还没凉多吃两碗。”
卫云岚面上阴霾一扫而空，嘴角止不住的扬起，“这饭菜是王妃亲手做的？”
柳凝歌‘嗯’了一声，“望楼的厨子着实不怎么样，改日我从天香楼给你拨一个来。”
“望楼是寻欢作乐之地，饭菜口味如何并不重要，不过王妃既然有这份心意，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男人的确饿得不轻，一边大口吃着饭一边聊正事，“王妃，你说幕后那人会不会是故意把线索往我身上引的？”
“我也是如此猜测。”
卫氏财力惊人，和她成为知己好友可以说是强强联手，只要有他们俩在，大梁就不必为银子发愁。
“王妃，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或许就隐藏在我们身边。”
“想过，而且极有可能很熟悉。”此人对她的一举一动都非常了解，也能及时做出反应，这种被窥探算计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卫云岚又添了碗饭，继续道：“其实我想不明白，这个人要是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何不直接把皇帝杀了，夺权篡位。”
“因为他的目的根本不是皇位，而是把大梁彻底架空。”
“何以见得？”
柳凝歌：“自皇帝登基以来，各地除去天灾，其它灾情也接连不断，比如幽州的水患，城外的瘟疫。”
“你怀疑这些都是那个人一手促成的？”
“没错，有了灾情，百姓们就会迫于生计四处逃难，田地无人耕种，税收也无法上缴，一年两年或许看不出来，可时间一久，国库就会变空。这段时日要不是你与我撑着，边境的将士们都得活活饿死。”
第692章 消除芥蒂
卫云岚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若依照王妃所言，这个人应该对大梁很憎恶。”
“嗯，他想让大梁从内部混乱起来，一步步走向覆灭。”
“这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究竟谁有这么通天的本事，谋划一切，还能丝毫不被人察觉。”
柳凝歌叹了口气，“无论那人藏的有多深，我都会把他给揪出来。”
“王妃莫要太过忧心，在下定会鼎力相助。”
“卫公子，你不怨恨我方才质问你么？”
“此事关乎大梁数国运和百姓安危，王妃有所怀疑也是应该的，现在事情都说开了，芥蒂自然也能解了。”
“能得你这样的好友，是我此生幸事。”
卫云岚大笑，“在下亦如此。”
他连吃了两碗饭，肚子饱了困意就涌了上来，柳凝歌没有多留，起身离开了望楼。
回王府路上，马车途径安济坊，这里的生意比起从前明显冷清了不少。
白珂朝着医馆内看了眼，并未发现鬼医的身影，“王妃，您想要找出那位幕后谋划者，大可以把师父抓起来审问一番。”
车厢内闭眸养神的柳凝歌睁开了眼，“你舍得？”
“属下是您的暗卫，自然舍得。”
况且她唤一声‘师父’，只是数年来的习惯而已，心中早已和鬼医一刀两断。
“我明白你心意，但这个时候动姚杏林，无疑是打草惊蛇。”
“可抓不出那个人，王妃始终会处在被动的局势中。”
“那可未必。”柳凝歌勾起红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躲在暗处未必是最安全的。”
白珂听不懂，也没有再多问。
她家主子无所不能，迟早能把那个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马车抵达王府，柳凝歌刚被搀扶下来就看到门口有个妇人在鬼鬼祟祟来回走动，“阿珂，去把那人带过来。”
“是。”
白珂将人带到了主子跟前，妇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民妇拜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