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悠闲的躺回了摇椅上,“阿珂,你明白什么叫做求而不得么?”
“属下明白,就是惦记一个东西很久,却偏偏得不到,这种滋味会抓心挠肺的难受。”
“是啊,惦记太久就会成为执念,执念太深,往往会适得其反。”
“属下没听懂。”
“听不懂也无妨,总之很快就会有一场好戏看,你且擦亮眼睛等着就行。”
傍晚,柳凝歌去了趟诏狱,狱中的锦衣卫和秦禹寒颇有交情,见到她时态度格外恭敬。
“见过秦王妃。”
“无需多礼,本宫可否去见一面柳丞相?”
锦衣卫稍作犹豫,道:“可以是可以,但王妃莫要耽搁太久,若被皇上发现,卑职也无法交代。”
“好,本宫记着了。”
“来人,带王妃去见柳丞相。”
柳凝歌跟在狱卒身后,穿过阴冷的过道,脚步停在了最偏僻的一间牢房外。
柳建南头发披散,身上的囚服布满血痕,一看就是受了酷刑。
听到门外脚步声,他缓慢抬起头,视线里映出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你来了。”
“听父亲的语气,仿佛早就猜到本宫会来。”
“你当然会来。”柳建南自嘲一笑,“我落得这样的境地,以你的脾性,定然要来落井下石一番。”
柳凝歌咂舌,“父亲难得清醒一回,看来这几天的刑罚没白受。”
“呵,时也命也,当初我选择追随慎王,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父亲可觉得后悔?”
“为何要后悔?”柳丞相浑浊的眼里染上一丝癫狂,“当初我从一个无名小辈,一步步爬到了宰相的位置,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宰相本该是帝王的左膀右臂,可你却帮着秦竹做尽了恶事,百年之后,你也不过是史书上一团污点,受尽后世唾骂。”
“我何尝不想做个两袖清风的好官,可宦海沉浮,我无依无靠,不牢牢攀附慎王,就会被人踩在脚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柳凝歌嗤笑,“你现在被关进了诏狱,很快也会骨头渣子都不剩。”
“柳凝歌,你是不是很得意,恨了我这么多年,终于能看到我遭报应了?”
“父亲太看得起自己了,对于本宫而言,你只是阴沟里的臭虫,多看一眼都嫌脏,又怎会怨恨?”
“若是不恨,你今天就不会来这一趟。”柳建南后背靠在墙上,声音嘶哑,“其实你跟你娘很像,冷血又无情,狠起来什么都能舍弃。”
“是么,可本宫怎么听说,小娘在世时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对你爱而不得,最后抱憾病死在了后院?”
“哈哈哈,爱而不得?我掏心掏肺,可她何曾正眼看过我一回?”
第650章 姬月华
柳凝歌眯起眼,对柳建南的话并不愿相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桩秘密我在心底藏了多年,本想带入棺椁,可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狱中狼狈的男人踉跄站起身,脚下铁链‘哗啦’作响,“关于你小娘的一切,其实都是我刻意捏造出的谎言,她是一条剧毒的蛇,咬死了无数人,最后也咬死了自己!”
“本宫没兴趣听你编故事。”
柳建南选择了揭穿过往,哪肯就此停下,继续说道:“你小娘本名姬月华,是我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她那张脸生的如妖孽般美艳,我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全都拱手相送,可我万万没有料到,这贱人腹中竟怀了旁人的骨血!”
“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他怨毒的盯着柳凝歌,“你是个不该降生的野种,可姬月华以命相逼,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以为百般退让能换来她的真心,可这贱人却心甘情愿的服下了姜氏与潘氏送去的毒药,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那你为何要将我留在相府里养大?”
“因为你和她很像。”柳建南道,“你是姬月华留下的血脉,这贱人如此待我,我便要让她的孩子日日遭受欺辱打骂,受尽苦楚!”
柳凝歌细眉紧蹙,无法判定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原主记忆里并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信息,她所得知的一切,都是从旁人那里获取的。
如果柳建南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会是谁?
姬月华的身份是什么,又为何会沦落到人牙子手里?
“身为一个野种,却能平平安安活到今日,还嫁去了秦王府,你不该恨我,反而应该跪地磕几个头,对我感激涕零!”
柳建南发疯似的嘶吼着,柳凝歌冷眼看了他半晌,转身离开了诏狱。
一直跟随在侧的白珂小心翼翼开了口,“王妃,他说的会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