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是啊，从前我母亲与皇后并无半点交情，照理说不该收到邀约的帖子才对，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安贵妃是如何小产的，你仔细说一遍。”
“宫中御花园里盛开了许多秋菊，皇上怕贵妃憋闷，吩咐皇后带着她去御花园里散散心，恰巧我母亲也在，三人便一同去赏花。”
“然后呢？”
“然后贵妃就摔倒了，咬死是皇后推的，可皇后抵死不认，还逼着我母亲做证人。”
柳凝歌红唇轻抿，“沈伯母怎么说？”
“事关皇嗣，母亲哪敢多嘴，只能说自己一概不知。可皇上根本不相信，下令将母亲禁足在宫中，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再放人。”
“呵，我果然小瞧了皇后！”
太子去了观城，皇后预料到安贵妃会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下毒手，所以连忙召了沈伯母入宫。
沈策是出了名的孝顺，又是深受皇帝倚重的大将军，只要她死死拽着沈伯母，沈将军肯定会竭力查清楚安贵妃小产的事实。
沈策：“凝歌，若让我母亲咬死是皇后推了贵妃，这事能否解决？”
“一国之母戕害妃嫔，这等丑事，恰好还被沈伯母看见了，你觉得皇上会怎么做？”
“他会杀人灭口。”
“没错，所以问题的根本不在于皇后有没有推贵妃，从伯母被扯进这盘棋局时，就注定无法平安脱身。”
“母亲绝不能出半点意外！”沈策双目赤红，“凝歌，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求你救救我母亲。”
柳凝歌无奈的叹了口气。
救沈伯母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安贵妃去见皇后前喝了落胎药，如此，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开，不会再有人追究一个旁观者的罪名。
但若这么做，贵妃以腹中孩儿陷害皇后，这样的罪名，只有死路一条。
后宫里没了贵妃牵制，皇后的势力就会越来越稳固，她之前苦心孤诣布置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沈策看出了她的迟疑，心中悲痛交加，袖下手指紧紧握成了拳：“也罢，母亲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叨扰二位了，我先告辞。”
“等等。”柳凝歌唤住了他，“给我些时间，最迟两日，我定将沈伯母安然无恙送回将军府。”
“谢谢，凝歌，谢谢你。”饶是七尺男儿，此刻沈将军也险些落下泪来。
沈策走后，秦禹寒握住了柳凝歌的手，“你打算怎么做？”
“禹寒，沈伯母与安贵妃之间，只能救一个。”
“这次没能扳倒皇后，还有下一次，伯母性命要紧。”
“我没想舍弃伯母，只是在考虑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秦禹寒：“有。”
柳凝歌茫然抬起眼帘，“你有办法？”
“嗯，你放心入宫，皇后交给我来处理。”
“好。”若是没有十全的把握，秦禹寒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虽然不知他会以怎样的方式扳倒皇后，但只要结局是她想要的，那就足够了。
后宫——
安贵妃疼的满头冷汗，身下血水不断往外涌出，伺候在侧的宫女们吓得脸色铁青，大气都不敢喘。
“娘娘，您再坚持一下，王妃很快就到了。”
宫女话刚说完，柳凝歌便提着药箱走进了进来。
“王妃，您可算是来了，求您赶紧给娘娘止血吧，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住了。”宫女心急如焚，连行礼都忘了。
柳凝歌没计较这些枝叶末节的小事，谴退殿内所有人后，坐在了床边。
安贵妃掀开沉重的眼帘，目光触及到床边之人冷漠的脸庞时，自嘲一笑：“秦王妃这这趟过来，是为救本宫性命，还是送本宫快些见阎王？”
“贵妃觉得我会如何选择？”
“你与沈将军交情不浅，自然会选择救他母亲，本宫于你而言，不过是个深宫里的可怜虫罢了。”
第333章 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柳凝歌没回应她的话，低头认真为她止血。
“秦王妃，本宫对你多多少少也有些恩情，你为了旁人将本宫推入火坑，这辈子良心都不会安稳！”
“娘娘错了。”柳凝歌不温不愠开了口，“我行事只问喜好，从不讲良心道义。”
“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死？”贵妃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本宫死了，后宫里就再也没了能压制皇后的人，她与太子权势滔天，到那时你和秦王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唇亡齿寒啊，秦王妃，这个道理你竟不懂么？”
“沈伯母我一定要救。”
“呵。”安贵妃颓然倒回榻上，眼底盛满了扭曲的恨意，“你想将本宫服落胎药的事告诉皇上，以此换得沈将军母亲性命，既然本宫注定逃不了一死，就只能拖着你一起下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