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柳凝歌转身走出了院子,马车正在外头候着。
折影帮忙掀开车帘:“王妃,要回王府么?”
“不回,去一趟相府。”算起来,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祖母了。
“是。”
马车小半个时辰后停在了相府正门,柳凝歌理了理衣衫,直奔寿安院而去。
“咳咳……”
还未进房间,一阵沙哑的咳嗽声便响了起来。
柳凝歌细眉轻蹙,加快步伐走了进去。
“王妃回来了?!”守在床榻边的孙嬷嬷看到来人,高兴的喊醒了主子,“老夫人,快瞧瞧是谁来看您了。”
“嗯?”老夫人疲乏的睁开眼,见是柳凝歌,精神瞬时好转了许多,“是凝歌啊,你今日怎么有空回来?”
“祖母怎会病成这样?”
老夫人又咳嗽了几声,叹道:“人老了,身子不中用了,我再喝几天药就能痊愈,凝歌不必担心。”
“我来给祖母把个脉。”
“好。”
柳凝歌坐在榻边,指尖落在了老人手腕上:“祖母,您这样有多久了?”
“五六天吧,大夫说是染了风寒,可连着喝了许多天药也不见好。”
“耽搁了这么久,为何祖母没派人去王府告诉我一声。”
老夫人慈爱笑道:“祖母知晓你前不久刚受了伤,哪舍得让你拖着病体奔波劳累。”
这话说的真情实意,没有半点作假,柳凝歌听了不禁有些动容。
最初,她只是想将老夫人当做一枚制衡相府的棋子,可时日久了,竟真的生出了几分真挚的祖孙之情。
“祖母放心,孙女一定会尽快给您调理好身子。”
“好。”
老夫人精力不足,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柳凝歌静坐在外间,对孙嬷嬷问道:“祖母很少踏出院子,怎会无故染上风寒?”
“王妃有所不知,前不久,主子去前厅用膳,回来的时候不慎滑到,跌落进了池子里。”虽然现在是夏天,可老夫人年迈,哪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什么!可有检查过祖母为何会滑倒?”
孙嬷嬷:“老奴检查过了,是铺路的小石子上长了青苔。夏日阴雨连绵,本就湿滑,再加上青苔,一时站不稳也是正常的。”
听起来确实很正常,可柳凝歌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太过凑巧了?
“孙嬷嬷,你将大夫给祖母开的药方取来。”
“是。”
药方很快被送了过来,柳凝歌仔细看了眼,并未发生有什么异常。
“这些药功效不错,照理说,最多喝个三五日病症就能痊愈,为何祖母喝了这么久,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会不会是剂量不够?”
“不会。”柳凝歌沉吟片刻,吩咐道,“嬷嬷,劳烦你去将今日的药汤端来。”
“是。”
黑漆漆的苦药被端入了房中,柳凝歌先用银针验了一下,并没有被下毒。
孙嬷嬷看得心惊胆战,“王妃,这药有问题么?”
柳凝歌没回答,就着药碗喝了一小口。
“果然!”
“王妃,怎么了?”
“这药中缺少了好几味重要的药材,祖母就算喝再久,伤寒也不可能痊愈。”
对于一位年迈之人而言,病症拖延太久是会致命的,究竟是谁,想出了如此阴毒的法子谋害老夫人?
“孙嬷嬷,如今相府的管家之权在谁手中?”
“姜氏不堪重用,其他几个妾室又心思不正,管家之权一直被老夫人捏在手里。”
柳凝歌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嘲弄。
孙嬷嬷在后院里待了几十年,早就成了人精,听到她这么问,心里便有了数,“王妃怀疑此事是夫人做的?”
“姜氏这个人,虽然脑子不算好用,但野心却很足。身为相府主母,却迟迟拿不到管家之权,可不得怨恨祖母么?”
“可咱们并无证据,就算告到相爷那,她也能想尽法子抵赖。”
“这事只要有心去查,肯定能查到姜氏头上。但如今祖母病症还未痊愈,要是事情闹大,又得劳心劳神,对身子很不利。”
孙嬷嬷长吁短叹,“老夫人为了相府这一大家子操尽了心,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很难过。”
“那就别让祖母知道。”年纪大了,承受能力太差,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王妃放心吧,老奴晓得该如何做。”
“嗯,你按照方子,重新抓一剂药,在院子里寻个隐蔽的地方熬煮,莫要让旁人知晓。”
“老奴记住了。”
柳凝歌站起身:“你在这好好照顾祖母,我去一趟书房。”
“是。”
如今太子失宠,柳建南跟着也受了冷落,许多朝中之事都插不上手,只能整日将自己闷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