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生长在一处偏僻的村子里，幼年眼睁睁看着爹娘与兄妹病死，最后家中只剩下了自己一人，自那之后，草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学一身医术，将来绝不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后来草民来到了京都城，有幸拜了一位辞官的太医为师，经过三十年摸爬滚打才有了今日的一切。”
“我能理解付大夫的不易。”
“不，你不会理解。”付志成眼中情绪很复杂，“王妃虽是庶出，但也是丞相之女，之后又嫁给了秦王，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可草民所拥有的，都是用血肉争来的，京中其他大夫也都如此，光是从这一点而言，他们就绝不可能接纳你。”
第185章 不会跟你们站在对立面
“我没想过让他们接纳。”
“既然如此，王妃又何必见草民？”
“身为医者，该以治病救人为信仰，我的济世堂接纳的都是寻常百姓，孤苦无依者，穷困潦倒者，皆可来求医。”
付志成愣了愣，“王妃莫不是在跟草民开玩笑吧？”
“我从不拿这种事开玩笑。”
若说方才付志成对柳凝歌还怀着几分轻蔑与不屑，现在则变成了敬佩与瞻仰：“王妃可知，救治这些人，或许连买药材的钱都赚不回来。”
“银子不是靠着从贫苦之人身上赚来的，京都里有的是不缺钱的权贵。”
“单从这一点，草民很敬佩王妃，可百姓与名门世家都去济世堂看病，其他人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柳凝歌：“付大夫放心，我会立下规矩，权贵之中只收诊疑难杂症。”
这样一来，就不会跟其他人产生竞争关系，彼此可以和睦相处。
“秦王妃，莫怪草民多嘴，那些医馆的大夫们医术都很精湛，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一个月也很难碰到一两例，再者，就算济世堂愿意接手，也未必能治得好。”
“这个就不劳付大夫操心了，我方才所言，希望你能够帮忙告知其他人。”
“好，草民定会为王妃转达。”
“作为感谢，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柳凝歌说着，拿出一本书册递了过去。
付志成下意识想要婉拒，可看到册子上绘制的图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是人体穴位图？”
“正是。”
“草民还从未见过标注的如此细致的绘图，甚至还画出了骨骼和脏器，简直神了！”
“付大夫满意这份礼物就好。”
“满意，很满意，多谢王妃。”付志成将画册揣进怀里，生怕柳凝歌后悔似的。
常言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有了这份礼物作为铺垫，两人接下来的谈话无比顺畅。
一顿饭吃完，付大夫急吼吼赶回了府中琢磨穴位图。
柳凝歌独自静坐在雅间，笑吟吟开了口，“王爷，你再不进来，我可得去南风馆忙活生意了。”
‘吱呀~’
门应声被推开，秦禹寒缓袖如云踏入了雅间，“凝歌如何知道我在这？”
“我来时在楼下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味，一猜便知你在这。”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王爷来这做什么？”
“与暗卫交接一些消息。”
柳凝歌点头，“交接完了么？”
“嗯。”
“那一起回府吧。”
“好。”
回去马车内，柳凝歌慵懒的躺在秦禹寒的腿上，闭眼小歇。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她一缕青丝，“凝歌，今日的你很令我意外。”
“嗯？”
“知道京都城的权贵们是如何评价付志成的么？”
“如何评价？”
“老奸巨猾。”
柳凝歌轻笑，“我倒没怎么感觉出来。”
“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你在掌控着局势，他估计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落入了你设下的陷阱。”
“哦？王爷不妨说说看，我设下了什么陷阱。”
秦禹寒：“只接诊疑难杂症，那些大夫们医不好的，你却能医好，不出半年，济世堂的名声就能传遍整个大梁。”
只要打响了名声，还怕无法在京城里站稳脚跟么？
这举动看似是退让，实则是最精明的一步棋。
柳凝歌红唇勾起，“这世上最懂我的，果然只有王爷。”
“你一边操持南风馆的生意，一边又得在济世堂为人诊治，忙得过来么？”
“陈月给我送了两个女子，如今已是我的左膀右臂，有她们和祁管事在，南风馆不会出什么乱子。”
“嗯，莫要太辛苦。”
“我知道。”柳凝歌在秦禹寒腿上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躺着，两人四目相对，“王爷，你对天香楼有什么规划么？”
“暂时没有，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