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幽州起了战事，情况还好么？”
“不太好。”沈策疲惫道，“那群人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无缘无故攻打幽州，城内将士没有防备，损伤了近两万人，百姓们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现下又得承受战火。”
“乱世起战火是无法避免的，依你看，这些人会不会是蛮人派来的？”
“不无可能。”沈策道，“他们的打发和蛮人很像，但样貌又偏向于大梁子民。”
柳凝歌想了想，“会不会是秦竹带着残兵想要夺下幽州，然后卷土从来？”
“只有这个解释了。”
当年他就猜到秦竹会成为一个隐患，只是没想到那只丧家犬休养生息的速度这么快，仅仅半年时间就汇聚了这么多兵力。
“幽州有把握应对他们么？实在不行，只能求助朝廷了。”
“现在边境各部都不安稳，幽州城内的兵力已经不少了，要是从别处调派，这群人转头去攻打兵力薄弱的位置，到时会更加麻烦。”
柳凝歌有些头疼。
她并不擅长与排兵布阵，也不擅长打仗，没法帮着出主意。
禹寒此刻正在北邙打仗，幽州又不太平，北疆那边的战事还未结束，真是腹背受敌。
“好了，不谈这些糟心事。”沈策注视着柳凝歌，“一别许久，原本还想着见了面后一定要跟你喝上一场叙叙旧，没想到师父却……”
“喝酒的日子还长着，等幽州太平了，我会备下好酒，与你不醉不归。”
“那就说好了。”沈策放下碗筷，“吊唁完师父，我明日就得启程回幽州了。”
“这么赶？”柳凝歌拧眉，“这样身体吃得消么？”
“吃不消也没办法。”他眼底布满了血丝，“那群人还在不停攻城，我若不回，城中百姓心里不安稳。”
“好，那你早些去房中休息，师父那边我来守夜。”
“嗯。”
沈策累的厉害，回了房中便睡下了，柳凝歌换了身素净的衣衫去了灵堂，陪顾时尧一起跪着。
“阿尧，你要不要也去歇会儿？”
“无妨，我不累。”
“老将军病逝，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是迟早会发生的。”
顾时尧点头，“我明白。”
“阿尧，你还有我们。”柳凝歌目光温柔，“我，禹寒，还有太子府内这么多人，都是你的亲眷。”
亲眷。
这两个字让顾时尧鼻翼泛酸，嗓音也变得格外沙哑。
他这么多年都是为了复仇而活着，无论进国子监还是跟随先生习武，都是为了坐上皇位做准备。
成大事者，不能喊痛，更不能觉得累，可他此刻真的很难过，五脏六腑像被针扎一样，疼的呼吸都在颤抖。
第871章 升官
“太子妃，我……”
“我知道。”柳凝歌伸手抱住了他，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幼兽，“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没有旁人。”
顾时尧紧绷的身体在她怀抱中一瞬间松懈了下来，无声流着泪水。
秋日晌午还是有些闷热，老将军的尸身还得运去北疆，不宜在太子府内久留。
第二天一早，柳凝歌从玄甲营里抽调了几个人，将棺椁往北送去。
丧事结束，府内又恢复了寂静，柳凝歌休息好一夜后，推开门就看到了红着眼眶在外等候的知夏。
小丫鬟看起来瘦了些，比起先前更添了些稳重。
“知夏，好久不见。”
“奴婢参见太子妃。”知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柳凝歌看着心疼，俯身将她搀扶了起来，“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不合适。”
“奴婢这些时日惴惴不安，连夜间都是噩梦缠身，现在见到您平安无恙出现在眼前，终于能安心了。”
“祸害遗千年，你主子没那么容易死。”
“如果能让太子妃长命百岁，那当祸害也没什么不好的。”
柳凝歌轻笑，捏了一把她的脸，“愈发会哄我高兴了。”
知夏抹去眼角泪水，“太子妃一路赶回来肯定很辛苦，奴婢准备了您最爱的牛乳糕，要吃一些么？”
“嗯，你去取来吧，对了，顺便把阿珂和囡囡唤来，我有事吩咐。”
“是。”
盏茶时间后，两人一同进了汀兰苑，相较于白珂的自在，囡囡则显得很拘谨。
她曾经猜测过主子的身份，以为应该和姚公子他们差不多，是京都里的权贵，怎么都没料到居然会是大梁太子妃。
“阿珂，沈将军离去时你去送了么？”
“送了，属下还给将军准备了很多干粮，路上不会挨饿的。”
“那就好。”柳凝歌又看向了囡囡，“大梁不同于夏国和北邙，你住着或许有点不习惯，要缺什么就和知夏与阿珂说，不用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