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接过托盘直接扔向程元:“你瞧瞧这东西你识不识得!”
内里的东西落下时擦过程元的手,划出一道血痕。铁器落地发生声响,滚了几圈后最终落在离徐姝不远的地方。
“这兽爪似的铁器是这两位修士从你屋中寻出,你和我说这些事与你无关?”族老眉头紧皱:“那怪物被你陷害,幸亏有修士,不然还真就被你蒙骗过去,我灵溪颜面何存!”
说完他站起身,对着徐姝和苏若烟的方向轻拜:“还望修士将情况说来,让他做个明白鬼。”
两人对视,苏若烟瞧见徐姝的精神状态不好,轻声说:“我来吧。”
旋即踏步上前,将兽爪铁器捡起,上面还有暗沉干涸的血。她的眸色凌厉,似有锋芒划过,将徐姝与许竹然昨日探得的消息说出。
“这兽爪,是他前段时间在镇上寻了一个叫郭楠的人所造。郭楠因家中夫人的病心急如焚,得了偏方后本打算自己来灵溪寻怪物,没想到先有人带着怪物的血找上门。为了不暴露自己,每回他都将全身遮掩住,只有一回下雨,他在擦身上雨水时不小心露出了小臂上的胎记。”苏若烟低头俯视他:“便是你身上的胎记。”
“小姝还与我说了一件事,方才她去看望程余氏时,夫人对她说从她家到你家那边有一条别人不知的近道,是你为了方便夜半找她自己砍了荆棘杂草造出来的。我想这两样,郎君说不了谎吧。”
“什么郭楠,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更何况,那怪物虽不伤人,但平常人也伤不得它,那妖血除非是它自愿给予,不然我根本拿不到。一个月前我才作弄过它,它如何能予我妖血!”他额头上沁出一层汗,面色白了点,对族老跪地拜倒:“族老,请您明查,这两桩事确实不是我做的。”
族老不信他,眉眼间是压都压不下去的烦躁,挥了挥手便有两人上前,将程元带了下去。他偏头望了眼徐姝与苏若烟:“今日劳烦二位,天色不早,两位回去歇息吧。那怪物,待过两日这件事彻底结束,我自会替他洗刷冤屈。”
显然是不愿意让她们听接下来的话,轰人了,两人识趣的退了出来。
日头渐西,苏若烟见她恍惚,有些忧心地问:“小姝,你怎么了?今天好像一直有点不在状态。”
徐姝刚想答她,传讯玉佩亮了起来,她指尖从上面轻轻划过,许竹然的声音如潺潺流水倾泻而出:“天快黑了。”
她往上瞧,许竹然还给她发了许多消息,只不过她没注意。
“我们回去吧。”苏若烟摸了摸鼻尖,怎的她还有些心虚。
“苏姐姐。”徐姝却像是被钉住,猛得抬头:“我们再去一回程元的家!”
“现在?”苏若烟扬眉。
最后她还是没受住徐姝的请求,两人又来了一趟程元家中。
推开木门,里面的东西又杂又乱,甚衣服不甚讲究的堆作一团。徐姝沿着他家屋内屋外四周环绕,苏若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她在做什么。徐姝甚至还扒拉开表面的荆棘杂草,从那条近道来回走了一趟。
最后她站在程元家后面,指着不远处潺潺流水的小溪,偏头问苏若烟:“苏姐姐,那个地方不就是我们刚来灵溪村,遇到程余氏的地方?”
苏若烟自然不是个笨的,看她行动反常又提及此事,多半是对程余氏心生怀疑。
“比起程元,她更有作案动机不是吗?”徐姝轻声道。
“可是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她,你不是也说那兽爪铁器是程元去做的?”苏若烟见她眉头紧蹙,拍了拍她的头:“先别多想,许道友已经等我们多时,回去再说。”
许竹然坐在秋千上,抵着地的脚尖一松,整个人便随着秋千往前。再退回来时,又用脚抵着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毫无动静,心里默数七百六十四。
正准备松开脚尖时,动作一顿,直勾勾地盯着门看。院门被一只素白的手推开,却只有苏若烟一人。
原本雀跃的心情蓦的冷下来,他从秋千上起身,任凭秋千随着惯性撞在他的腿上:“阿姝呢?”
好不容易稳住的气息在这一刻又乱了,面上添了些许的红,眼尾也是一片润泽,叫平常清雅如竹的许竹然显出些妖冶来。
苏若烟知道他是担心徐姝,忙上前劝道:“她去了程余氏家里,施了隐身术,不会有危险的。”
说完心里叹了口气,徐姝执意要去,她也没有办法。
“她知你担心,所以让我先行回来说一声。”
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
许竹然对苏若烟有愧,对她冷不下脸,只得抿了抿唇:“我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