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谁,说的不是祝之繁是谁?
祝之繁回味过来“你那谁”,这称呼和“你家那口子”有什么区别?哭成花猫的脸,顿时羞怯起来,一双含珠带露的明眸羞答答挂住江与舟淡然的脸,江与舟但笑不语。
走入那条通往林雪家门口的街,祝之繁像只蜗牛一样慢吞吞前行,迟迟不肯抵达目的地。
夜色如浓雾般笼罩整座城,一盏昏黄的路灯下,两颗年轻的心因即将到来的离别滚烫而又伤感。
祝之繁是那般恋恋不舍,以至于平时根本不敢正眼直视江与舟英俊脸庞的她,借着长街的路灯,频频仰头偷看他的容颜。正是情浓之时却不得不分离,她想将他的样貌深深烙印在心里,以后每一个夜晚入梦,她都能在梦中清楚记起他的样子,用梦里与他相处的时光来填补离别的空白。
骄傲的少年接受来自女孩钦慕的眼神,表面风轻云淡,其实内心早已不堪矜持,只不过在他卸下伪装之前,祝之繁的毛脚功夫率先破功。
她拖着他的手,嘟着嘴,不满又好奇地问:“与舟,明天我就走了,你难道没有一点不舍和难过吗?”
她怀疑他那张千年冰山脸是焊死在上面的,用的焊接技术可能还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超未来成果,否则这般伤心难过的时刻,怎么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江与舟暗舒一口气,还好她不再那样泫然欲泣地一直盯着他看了,尴尬地问道:“嗯?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觉得我现在就挺难过的。”
祝之繁跳到他身前与他对峙,两只大大的眼睛写着‘我不信’,叉着腰说:“你看看你,哪有伤心和难过的样子?不哭也不笑,像个木疙瘩。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江与舟招架不住她的娇蛮,只好依着她的话术问道:“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祝之繁露出得意的坏笑。
这笑容看得江与舟后背发毛,幽幽品出了一丝女土匪下山捉贵婿的意味。
“我不信,除非你吻我,吻得越久就代表你越伤心、越在乎我!”
“……”
“怎么,你不敢?”
江与舟嗤笑了一声,眼里的笑意渐笑渐浓,“傻姑娘,这种事哪有霸王硬上弓的?况且这种事难道不是你们女孩更吃亏?女孩的吻很珍贵,不该这样随意让别人去品尝。”
祝之繁想也不想道:“可你不是别人呀!”
江与舟被她的话弄得愣住。
被她两只灼灼的眼睛炙烤着,江与舟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僵硬了,她的眼睛仿佛一边在控诉:我都要走了,你居然一点都不伤心?你到底亲不亲我,到底在不在乎我?一边又源源不断释放出一种草原动物在春夜才会释放的荷尔蒙,江与舟把这种信号定义为世间每一个男人都不能抗拒的终极诱惑。
喉头干涩难耐的咽动两下,他屏着呼吸,似耗尽全身的力气,以光速在她的唇面上蜻蜓点水而过。
祝之繁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刚刚那浅尝辄止、水过无痕的动作居然是她的初吻,一阵失落不满足过后,随即哄然大笑。
江与舟从她的笑声里听出了嘲笑的意思,恨恼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板着脸说:“证明过了,不许耍赖。”
眼见着他恼羞成怒要转身离去,祝之繁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黏到他的身上去,就差整个人变成他的人形挂饰,咬着他的耳朵轻声低问:“与舟,你不会真那么纯洁无害,乖到一直没看过那种东西吧?我们班上的男生,从初中开始,下课铃一响就跑去教室最后一排堵成人堆,手机里的那个看得不要太狂哦……我们女生路过,还会拽着我们一起接受‘爱情运动’的毒害。”
祝之繁喋喋不休说着,江与舟脸色也越发黑沉如铁。
她和别的男生看那东西?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男人的醋意,无论这个男人是十七八岁的青涩少年,亦或是二十三十来岁历经人事的成熟青年,攻略城池、征服世界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斗志,而女人通常是他们问鼎世界的第一片实验地,男人们在这片实验领地上经常展示着他们无师自通的卓绝天赋。
等祝之繁被吻得差点晕过去,整个人晕头转向寻不着北,脸红心跳之余,她又开始了对眼前之人的另一番审视。
“江与舟,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江与舟像一只饱餐过后餍足的兽,慵懒理着唇角问:“骗你什么?”
祝之繁恨恨瞪他一眼,“你说我是你的初恋,那刚刚……”她咬了一下尚未从激情中完全退潮的唇瓣,“你到底吻过多少女孩?”
江与舟拥着她,喟叹道:“傻子,从来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