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统统都没有。
她的男友,睁眼闭眼就只有实验室和项目,她只能一次次死皮赖脸地小心翼翼敲开他实验室的门,却还要被他黑着脸赶回去,让她不要在这胡闹。
最过分的一次,他明明答应好了要来看她主持学院的歌手大赛,她既是当晚的主持人,又是决赛选手,甚至特地为了他,学了那首宇光田多刻骨铭心的《First Love》,她是多么想在闪光灯下,让他见识到自己的璀璨与耀眼。
她要他意识到,即使他的光芒再盛大,她也可以与之并肩、日月同辉。
她还要站在舞台中央,在人群之中一眼将他找到,并把目光唯一锁定在他身上,只为了轻吟浅唱出自己对他的崇拜与深爱。
可惜整场比赛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现。
那晚操场的灯都全熄了,舞台的舞美和架子全都拆掉了,她仍旧孤单地坐在操场的台阶上。
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姗姗来迟,出现在她的面前,借着月光道歉说:“对不起,繁繁,我来迟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晚上一个数据倒错了,排错修正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今晚你赢了吗?唱了什么歌?”
祝之繁将头颅从双膝间抬了起来,泪眼盈盈地仰头望着他,她是那么想原谅他,却又根本做不到。
他叹了口气坐下,表情迷茫,手足无措道:“唱的不好吗?没关系……你永远是我心中歌喉最动人的美丽歌姬,是他们不懂欣赏……”
祝之繁的目光逐渐冷掉,了无生趣地凝视他,质问道:“你还要我像这样等你多少次?”
江与舟被问的愣住。
“今晚我根本没上台唱,我弃权了,你懂吗?”
“为什么不唱……?”
“江与舟,我们都冷静一下吧,这段时间不要再联系了,刚好再过二十天就放暑假了,我去国外散一下心。祝你的实验和项目顺利,也祝你刚成立的公司,在行业里一骑绝尘,既然已经豪迈跨过第一轮融资,那就祝它早日上市吧。”
这些成绩与光环都只与他有关,和她又有什么瓜葛呢?她只会讨厌它们剥夺了江与舟那里原本该属于她的时光和陪伴。
祝之繁不再理他,起身倔强拖着早已麻痹的双脚,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孤冷心碎的背影。
江与舟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腕,从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一遍遍说着对不起,硬着头皮道:“那么生气吗?你想唱歌,我今晚陪你去KTV包夜唱歌通宵好不好?我现在就订包厢,你还想叫上谁,今晚全场我请客买单,你要去银乐迪还是纯K?”
祝之繁表示怀疑,转头打量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什么时候有空陪她一整夜了?他的时间宝贵到从实验室返回寝室洗个澡都是奢侈,更遑论陪她通宵了。
真是笑话,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够大,身材不够火辣,怎么她的男朋友从来在她身上都是点到为止,即使互相探索对方身上秘境最情浓难抑的时刻,他都生生克制打住,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劝返说:很晚了,繁繁你要不要先回寝室?一会熄灯,宿舍楼关门,你就回不去了。
只有祝之繁知道,他肯定是嫌她在他的实验室待太久,耽误他当天的项目进度了。
可恶的江与舟,就知道他信不过,偏偏她信了他的邪,叫他三言两语就轻易哄骗过去,居然真的已经在思考今晚要叫上寝室和班上的哪些好友一起去唱K。
就在她低头翻找微信通讯录好友之际,江与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闪身到一旁接起电话。
祝之繁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是实验室打来的。
她的脸色越听越僵硬,江与舟或许根本没发现她有多出离愤怒,以至于她最后忍无可忍愤然离开了,他都仍旧专注于电话里的程序报错,由始至终未曾发觉她早已在月光下冷然离去。
等回过神来,拨打她的电话,提示已经关机了。
江与舟一头雾水地跑去她寝室楼下,结果被宿管阿姨兜头骂了一通,说男生这么晚就不要跑到女生宿舍楼里招惹是非了。
刚好祝之繁的室友下楼取夜宵外卖,看见江与舟正在狼狈地被宿管阿姨驱赶,纳闷疑怪道:“咦——繁繁不是说今天晚上回家去了不在寝室住?她没跟你说吗?”
江与舟的脸色无奈沉了沉,权衡了一下去找她的往返时间恐怕耽误不起数据进度,只能讪讪作罢,匆匆赶回实验室继续加班修正源代码。
这场冷战是如何开始,祝之繁记不清了,只记得江与舟好没情趣和毅力,又或者说,他的毅力从来不会花心思在哄她回心转意的风花雪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