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什么?!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鹿青崖轻咳一声,示意宝珠上前将卢老爷拉回来。
她坐在高头大马上,头戴冠玉,顶上垂下两条宝石串成的珠串,尽显华贵,再配上她那张美得不分雌雄的脸,一路上吸引了许多不明真相女子的视线。
她们遗憾又惋惜,咬紧紧帕不甘的看着鹿青崖,却被周围人一语道破真相,“那是卢家小姐来迎娶赘婿了!”
有女子委委屈屈的嘟囔着,“女子也行啊……”
不管这方闹得有多大阵仗,鹿青崖仍是按照约定时间到达。没有发生幻想中的事情,萧天身上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裙子和装饰,他身着一身红色锦缎喜服,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孺慕。
鹿青崖翻身下马,缓步走到他身边,笑眯眯的问道:“还以为能看见你穿裙子呢。”
萧天慌了神,立刻就要转身进去换衣服。
鹿青崖拉住了他,颇有些无奈,“开玩笑呢。”
她笑了笑,“今天成亲,哪有走回头路的。”
萧天猛地握紧拳头,重重的点点头,“是!”神色极其认真。
即便知道师尊并没有那个意思,但萧天仍旧十分紧张,生怕行错半步,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一步,两步,三步……
他步伐坚定的走向那个在门口望着他的人,眼睛里渐渐涌出泪水。
终于……
萧天接过鹿青崖递来的红绸,紧紧的攥在手里。
肖想多年的人此刻就站在身前,今夜过后,他们将名正言顺的站在对方身后,共同修炼追求大道,直至死亡。
萧天一想到这便难掩激动,攥住红绸的手用力过度,薄唇微微的颤抖着。
两人站在一起时萧天高了鹿青崖许多,他红着眼垂着脑袋,眼底是任何人看了都会十分动容的神色。
鹿青崖看着他红红的眼睛,伸手上去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睑,笑话道:“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萧天双臂越过鹿青崖肩膀拥住她,埋在她颈侧,声音低低的,“今天开心。”
他嘟囔着声音,像是出门在外流浪多年的乞儿终于重新回了家,忍不住抱紧亲人,冲着亲人带些小埋怨的撒娇:“我等了你好久,也找了你好久。”
鹿青崖的心瞬间被击中,身上好似有一团团暖流流过,顺着心脏到达四肢百骸,温暖了她一直以来流浪着的孤寂的心。
周围传来众人起哄的调笑声,鹿青崖充耳不闻,双臂环上还他了一个完整的拥抱,语气轻快,“开心就不哭了。”
“走了,成亲去。”
“嗯。”
——
嫁妆一担担的从写着“萧府”的院子里抬出来,起初,周围的百姓还不甚在意,只是看个热闹,毕竟在他们眼中,这位萧姑爷就是个赘婿,说不准也是看上了卢家的万贯家财才甘愿入赘的,估计也拿不出什么嫁妆来。
可没想到,这嫁妆一连抬了半个时辰都没结束,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去观礼时,卢府那边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拜天地”了。
礼官身躯圆润,面色红润,一看便是有福之相。他声如洪雷,拉长着嗓子:“拜——天——”
喜堂上的两人并肩而立,金童玉女格外登对。
“慢着!”一道尖细的嗓音突兀的插进。
不远处慌慌张张的跑来一人,手里握着明黄色的圣旨,“皇上有旨——令卢氏女即刻进京,与太子成婚!”
如此声音再加上手中的圣旨,来观礼的人都慌了神,连忙跪下伏着身子磕头行礼。
成亲当日竟然发生这样的荒唐事,板上钉钉的婚姻竟然被皇家截了胡。
一时间,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喜堂上瞬间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残存着的硝烟味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作假。
萧天嘴角始终带着的笑渐渐冷了下来,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宣旨的太监。
那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到两人面前,只顾着喘气,未曾察觉出萧天周身冷肃的杀气已经凝聚在了他身上各处命穴。
太监趾高气昂,举了举手中的圣旨,声音尖细让人听了忍不住皱眉烦躁,“卢氏女,可听清了?还不随我入宫!”
萧天瞳仁里的白色渐渐被红色取代,他攥紧了拳头,阴冷的视线落在太监身上。
今日谁拦他,谁就要死!
“为何还不行动?!”太监用他苍白的鸡爪子指着鹿青崖,嘴里仍旧在喋喋不休,“府外已经被禁卫军包围,你今日必须跟本公公离开!”
“能嫁给太子殿下,这可是你天大的福气!”太监冲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皱着眉催促。
卢家女要结亲的消息一早便传进了宫里,起初皇帝并不在意,直到钦天监算出,卢家女乃是千年难出一回的紫薇星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