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又一趟趟把他们点的食物送上来,一个个托盘堆满了一张桌子
祁连说话的同时拿过馕撕了一半,放在于茉的盘子里。
江源感觉自己又噎了一下,不得不喝口啤酒压压惊。
于茉觉得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羊肉串好吃,咬下去软嫩不柴,味道层次丰富,吹完一串接着一串,停不下口。
晚风徐徐吹来,不冷也不热,只觉得人间美好。
同桌的人欢声笑语,她一会看看江源像巨兽一样一口一个腰子,一会偷偷看看祁帅英俊无比的脸,一会看祁连扬起头,脖颈扬成一条线咕咚咕咚地喝酒,有细小的泡沫挂在他的嘴边。
她在旁边看着听着也跟他们一起嘴角上扬。
祁连坐她身边,起身或者拿东西有时不小心轻轻拂过她胳膊或者腿,她都觉得无所谓。
有一刻,她和祁连的胳膊同时放在桌上,靠得很近,她看到她自己的像细柳条,软的,白的,他的像跟干柴,硬的,黑的。黑白交相辉映,夺人眼球。
祁连看她水杯快空了,低头问她:“要不要再倒杯水?
她笑嘻嘻地说:“不用,不用。”
也许是她样子过于欢快,让祁连诧异地多看了她几眼。
人间烟火多可亲。
饭后大家都散了,都住附近,走两步就到了。
祁连开车带于茉回莲花一区,他先把车停门口车位上。
于茉稀奇地说:“你居然有车位。”
祁连甩上车门,锁上车,看她一眼,逗她说:“怎么?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弄一个。”
“我不要,我又不会一直住这里。我就是听说特别难买。”
“那得看谁买。”
“□□枫想让你帮他买一个。”
祁连看她,目光灼灼,“他跟你说的?让他自己跟我讲。”
“嗯。”
路灯昏暗,照的人影影绰绰,不知道哪里飘来栀子花的香气,于茉吸了一鼻子,的确是栀子花,暗香让破烂的小区也温柔起来。
“小波为啥不好好穿裤子?”她问。
“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江源天天骂他,后来发现管不了就不管了。”
“这么说,可能是种爱好吧,就像抽烟喝酒一样。小孩还挺逗。”
祁连没有接她的话,起来另外一个话题:“你老偷偷看祁帅干嘛?”
于茉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想看清楚他的脸,你不觉得他长得帅吗?”
“不觉得,我又不喜欢男人。然后你就一直盯着男人看?不怕别人有想法?”
于茉惊诧,“那不至于吧?不过,我都偷偷看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他?”
“因为我长眼睛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烧烤好吃吗?”
“好吃!”
“那下次再去吃。”
“祁帅为什么老是低着头?我跟他说话他也目光躲闪。”
“跟你不熟,他性格比较不一样。”
他想了想慢慢跟她讲祁帅的故事。
“祁帅的妈妈长得特别好看,村里人说的,我没有见过。他一两岁的时候他妈跟一个广州来的人跑了,第二年有人说在广州见过她,他爸就去广州找,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跟他奶奶长大,以前在村里闲言碎语太多,别的小孩也欺负他,他基本不说话也从来不跟人来往。后来我们大了点懂事了,就主动带着他玩,慢慢才没人敢欺负他,他才好点。但总归还是有影响的。”
“他爸是怎么想的呢,碰到个无情的女人就算了,他居然也可以不管自己的儿子和娘,我觉得最无情的是他。”于茉说。
“不知道,如果是我,就好好干活,带好孩子,照顾好老人。可能我心硬,跑了的女人找回来干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爸爸特别爱他妈妈,爱到离不开?”
“扯蛋!谁离开谁不能活?又不是吃奶的婴儿。”他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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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敢动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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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浓稠,气温渐高。
周一上午于茉在办公室的时候接到“一个小时”客户的电话,语气一如既往地简洁,让她安排签约的时间。
她挂了电话,捂住眼睛在工位上坐了一会儿。
这一刻的感受不知道应该跟谁分享,太复杂了,喜悦有,心酸有,解脱也有,还有一种为自己骄傲的情绪,她终于靠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迈出了一小步,尽管未来在哪里并不知道。
她抽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按掉眼眶的湿意,眼妆不能花掉。
隔壁工位的王卓正打电话,捏着嗓子扮演专业人员:“请问有没有资金的需求?”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悲欢并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