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前一样住着就好，不着急。”徐燃的本意不是让她居无定所。
他的苦衷无法对顾茉说
“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的。”
徐燃站起身来，听到顾茉这么说他有些不知所措。
“至于离婚手续，明天我没有时间，剧院实在请不下假来，等我有时间再电话联系你可以吗？”顾茉说着，剧院这几天有活动确实没法请假，说完她又觉得不妥，“如果你很着急，我现在尝试着请假。”
“不着急看你时间就好。”
顾茉依稀记着，结婚时徐燃也是这么说的。
一瞬间记忆重叠，结婚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两人却要分开了。
对啊，这段感情一开始掺杂任何目的，唯独没有爱。
说到底，是她错了，错在她忘了这段婚姻的目的。
他看向低着头的顾茉，有一瞬间他觉得顾茉也是散发着难过的。
顾茉缓过神来，依旧抱起那束花，不管是代表什么，她知道这肯定是徐燃送她的最后一束花了。
她站起身来，一脸轻松：“走吧。”
顾茉看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怎么回事，我们这种结果很正常的，一开始不就说好了，不合适就分开，你能尽早发现我们不合适，及时止损，我替你高兴，以后遇上更合适我发自内心地替你开心。”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明明自己也难过得要命，她只剩下嘴硬。
不过选择什么样的人生都是彼此的选择，她不能阻挡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体面离开。
走出餐厅，外面早已飘起雪花。
就连分别的时候也要浪漫一些对吗？永远让他们铭记这一天。
忽然一瞬的想法在顾茉脑海闪过，两次的雪都不代表浪漫，而是难过的开始。
顾茉不想回去，早回家也是待在房间里，品尝着今晚的痛苦，她不想这样。
“我们散散步吧。”她提议，哪怕能和他多待一会，怎么样都行。
徐燃看着越下越大的雪花，又看看顾茉，她今天穿了之前的那件大衣，看起来并不暖和。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顾茉身上，他身上只剩一件厚毛衣。
这天气穿成这样走在街上，被人看到一定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顾茉虽贪恋外套上的温度和气味，还是不舍得脱下来，踮起脚勉强披在徐燃身上。
“穿上吧，冷点让人清醒。”
让自己清醒地记住这一天，和爱的人走过的最后一天。
雪天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偶尔几个也是步履匆匆。
徐燃和顾茉成了这条街的特例，唯一在风雪中漫步的。
这时路边来了一对嬉笑打闹的情侣，打着伞，女孩一直调皮地跑出伞下，男孩一直追着，生怕心爱的人沾染上一丝风雪。
他们奔着，看样子是想快点回家，奔赴美好的爱情小窝。
只有顾茉和徐燃，缓慢地不舍地走完最后一段路。
徐燃走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雪花仍旧落在她的发梢上。
这次就当做共白头了，因为他没机会了。
他们真的不知道再和对方聊些什么，只是往前面越来越暗的道路走去。
“前边没有路灯了，回去吧。”徐燃看着眼前黑暗的道路，没有再往前走的必要了。
“回去吧。”
确实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了，留不住的人走过多少路也留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顾茉没有了期待，现在的情绪就像被判了死刑，行刑前紧张又不舍的情绪。
还是到家了，从一开始住进来的陌生，但现在的彻底熟悉，不到一年的时间，现在要离开了，没有不舍，只是渐渐放不下心中的人。
顾茉走进房间，看着房间内熟悉一切。
她蹲下来，眼里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崩塌。
她跪在地上，泪水彻底冲垮她。
她真的好痛。
床下面的行李箱已经许久未用，积了一层灰，顾茉没有在意。
只是麻木地站起身来，整个腿跪得没有知觉，刚要站起来，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胳膊碰在床头柜上，打翻了闹钟。
闹钟先是重重地砸在顾茉身上，而后又摔向别的地方，四分五裂。
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
徐燃在外面听到动静，顾不上敲门跑进来。
看到顾茉倒在地上，身边还有闹钟摔坏的碎片。
她的眼睛红肿，满脸都是泪水。
“摔到哪了？怎么还哭了。”徐燃满是担忧。
顾茉摇着头，眼泪依旧止不住：“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徐燃看问不出什么，她还是断断续续地抽泣，他抱住她，给她最后一点安慰。
这一刻他恨不得将顾茉整个都吞噬，这是他唯一一次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