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拷问了陈放他们，却得不到确切消息。
嘴意外很紧，陈放和先前被乔停收养过的咬死了他的所作所为和乔停没有关系，小灰团则是表现得很茫然，像是根本不知道乔停是谁。
越是这样，就越是可疑。
那几个都是初出茅庐才化人形就被引进妖管局发配监护人的，除了先天警惕性强的，这种小妖对监护人都有天然的依赖性和亲密性。
作为指引的老师，乔停就该做到教引的责任。
出了问题，和他脱不了干系。
还有那小灰团，既然认识陈放，是不是说明乔停除了从妖管局领走的妖外，还有其他途径认识精怪。
虽说那小灰团不属妖鬼。
不怪鹤晓常会起疑心。
但如何查起呢？
或许可以装作出门的样子，跟在乔停后头，看看他一天都在做些什么。
可倘若乔停真的表里不如一，会差使小妖做坏事，警惕性应当很强，他又不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小修士，哪里是他能悄无声息跟尖观察的。
他大脑发散着，还未想出确切的办法，手里的东西就被戚执息抽走。
幼鱼顿时卸了力，靠在戚执息身上，没骨头样。
没多会，又突发奇想开口，“小戚道长，你会不会隐身呀？”
话音刚落，被戚执息曲起指节轻轻敲了敲脑门。
好吧。
这便是“不会，不要异想天开”的意思。
还未泄气，就被人托着腰抱起，坐在小臂上，往床的方向挪。
幼鱼微微一僵，怕戚执息脱手，抓着他的肩，不由屏住呼吸。
他的化形虽然是少年体，看着轻巧，实际重量轻不了多少。
他低头，看着青年容色出众的脸。
戚执息比他要高一个脑袋，以往都要抬头看人，这回将他托举着高了半个身子，头次能居高临下的观察青年的样子。
无求无欲的，脱离世俗的仙人一般，有最适合修道的心性。
被他硬生生拽进红尘里。
“想知道如何不被乔停发现吗？”
仙人眸里侵染笑意，含着不甚明显的欲念。
长睫布下一帘阴影。
“回去后，记得给我些甜头。”
幼鱼眨眼。
混迹网络博览群书的他决定装作不懂戚执息的意思。
他们来的借口是找白羽的踪迹，白日里便不会呆在观里，只装模作样出去找一通。
倒不是不担心白羽会再造什么幺蛾子。
只是先不提她能掩盖自己的气息和踪迹，承担了太多因果，猛一斩断，无法阻隔，不管是她还是她那些所谓的信徒所做的孽统统会反噬回自身。
比先前那些无辜的人还要承受的百倍痛苦。
再加上落魄损毁的神祇，她恐怕早已自顾不暇，再寻也无意义。
从她同意与九条合作的那一刻起，自寻苦果的结局便早已定下。
眼看离道观已经足够远，戚执息将他抱上了树。
青年从背后揽住少年，将他好好放进怀里，一手捂着他的眼睛。
幼鱼顿时“看”得清晰。
很是方便。
只是戚执息将法子用在了他身上，自己无法看见，只得靠他来转述。
长着络腮胡的和善大叔将手里的书放在木质的几案边，面色十分复杂。
像是还没从什么事情里回过神来。
半晌，悠悠叹气，去往大殿里上了几注香。
嘴里念念有词说几句话，又出门，撞上想解签但又迷路的香客，看着签词点拨几句，将他们送到负责的师弟面前。
吃过午饭，静坐片刻，去指点新来的小弟子的修习，被他们师父笑着骂了几句。
很是平平无奇。
但一整天都能耗在这些事里。
好像，找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鹤晓常说他可能有发掘其他精怪的途径，但乔停一整天几乎都是呆在观里。
难道，是晚上出去的？
再看不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幼鱼就将戚执息的手拿下来，心疼的揉揉腕骨。
举那么久，恐怕早就酸了。
坐着缓了一会儿，看着天色差不多，他们才从树上下来，回了道观。
夜幕渐沉。
星光悉数，徒留月亮留下虚虚的影。
难得不热不燥，林间的虫蛙顿时嘘声，静谧安然。
突然一声轻响。
打破这份沉寂。
窸窣响动中，蓄着胡子的和善大叔面容沉着，穿梭期间。
浑然不知，他的行动早已落入别人眼里。
青年将少年揽进怀里，半躺在榻，骨节分明的冷白手指根根分明，虚虚遮着少年的眼，藏宝一样，微垂着头，看着少年的头顶，一手还揉捏着少年红色的耳鳍。
透着色气。
他果然还是行动了啊。
幼鱼看着，没忍住抬手，握住戚执息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