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量再三，幼鱼还是和乔停提了一嘴。
乔停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他沉吟一声，道：“想来是最近才兴起的，其实，我们前些天就有逮到过几个半夜溜进殿里想砸神像的疯子，本来以为是精神失常，没想到还有这种缘故。”
随即又有些犯难。
事儿是知道了，但想解决就很困难了。
如果拜的“神”只是个普通人，还能按邪教算报警交给警方处理，问题在于挑事儿的头头是实力不明的妖啊。
能实现这么多人的愿望，妖力肯定是不弱的。
更何况这只是明面上的，还不知暗处是否有什么东西。
他视线一飘，莫名定在戚执息身上。
乔停：……
不行不行不行。
他们管辖区的破事儿，怎能劳烦其他道观的小辈为其奔走呢。
还是他去观察一番，再上报给妖管局吧。
他暗自下了决定，只听因为没外人摘了帽子露出一对红白色耳鳍的少年自告奋勇：“能不能让我去看一看。”
啊这。
“不成。”乔停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你都还是需要照顾的小妖怪，跑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做甚，戚执息，管管你家小妖。”
但这不是自己养的小妖，不好做主，他看向戚执息。
青年略有些头疼的用手指抵了抵太阳穴，好半天没说话。
正当他以为戚执息会开口管教时，就见青年伸手轻轻捻住少年的耳鳍，语气十分纵容：“我同你一起去。”
乔停：……
乔停：“！！！”
常道友。
你徒弟有点不正常。
他是不是中什么邪术了。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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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果然是窝里横的种子选手
当然，全是被惯出来的。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第14章
戚执息肯去，事情就好办多了。
白日里除了那位“小菩萨”和疯癫的信徒看不出更多，幼鱼决定趁夜色再去小巷看看。
是略显低矮的楼房建筑，最多只有三四层，和白日里看见的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小贩都收了摊，沿路又没有路灯光照的缘故，瞧起来阴森森的。
仿佛到了休息的时间，一切都沉寂下来。
越是往里走，远远瞧见祭台的影子，突然起了雾，起先薄薄的沉在脚底，后来越升越高，很快遮了前路，变得朦胧不清。
到了晚上，祭台反而添了烛香，点点火光将雾气染成红色，越发不祥。
即使距离将近，也瞧不清台上是否还坐着人。
这样的环境很容易滋生恐惧，让人疑心会不会突然窜出个血肉模糊的玩意儿，贴着脸朝你似怨似笑，或是突然从暗处伸出一只暗青色的手，扯住你不让走。
光是想象就令人可怖。
幼鱼后知后觉怕起来。
他默默朝戚执息挪了几步，谋求安全感。
又觉得这样不行，来这里是他自己要的，戚执息会来只是为了让乔停安心，总不能再让他出手做事。
毕竟里神台不远了，够几下总不能遇到鬼吧。
也没感觉到雾里有东西。
他挣扎几下，努力说服自己，认命的伸手往前探。
刚举起，就被戚执息抓住手腕扯着往后退。
掌心凝起的绿芒一滞，暗暗熄灭。
幼鱼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努力控制平衡，还是歪歪斜斜朝戚执息身上靠。
被戚执息抬手扶住。
金色的细线从雾里探出，直直朝人喉骨。
停在幼鱼刚才站着的位置。
没达到预想的目的，金线顿了顿，慢吞吞朝雾里撤。
只听稚嫩童音道：“无礼之人，再对娘娘不敬，就不是这么简单能了事的了。”
青年静静瞧着，指尖轻勾。
快要退得看不见的线顿时像是被什么扯住，悬停在半空，顺着扯出了个用红头绳扎着髻，穿着红肚兜的小童。
年画娃娃一样，瞧着颇为讨喜。
被力道推着扑到地上，嘴里哎呦直叫，应该是摔疼了，眼里含着两泡泪。
又被藏匿在雾气中金色的丝线覆住手腕，拉着站起来。
“戚道长，何必为难小孩子。”泠泠的女音突然响起，尾调不自觉带着小勾子，语气中含着责怪。
仿佛过分的真的是戚执息一样。
雾气更浓，透着血色，暗含危险的气息。
幼鱼不免一怔。
她认识戚执息？
青年低头瞧了他一眼，嗓音很淡。
“别动。”
下一刻，托起少年细瘦的腰身，借着一旁柱子，踩着半悬的阳台，几步踏上楼顶。
少年下意识揪紧青年前胸的衣服布料。
那雾似乎就是个障眼法，到了半空就不再起作用，幼鱼清楚看见端坐在祭台的白衣少女，仰着脸看向他们，笑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