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宿舍就两个人。
“你好。”陈壹梅打招呼,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扭捏了。
“你好,我叫冯丹丹。”
“陈壹梅。”她就没想着介绍身后的宋杭之。
宋杭之却十分积极地说道:“我叫宋杭之,是梅梅的——”
“他是我老公。”陈壹梅无奈地抢着说。
宋杭之十分受用,其实他俩才结婚不到一个月。
所以他对陈壹梅要住宿这个事情耿耿于怀。
冯丹丹有一瞬间的惊讶,但是一下就被她压下去了。
陈壹梅在心里笑。
八
陈壹梅抬起自己的胳膊,看到自己手臂内侧青绿色的血管。她记得那个时候 ,她和傅恣杨说过:“人的血管就和树一样。”
动脉就是这棵树的粗壮枝干,无数的毛细血管向外蔓延,就是它茂盛的、繁华的枝叶。
我们的身体里有一株顽强的树。
它没有一岁枯荣之说,它只会天长地久地茂盛下去。
那时候傅恣杨对她的之中说法只是笑笑。宋杭之却会说,这个点真的不错,用那种开会鼓励员工的语气。
爱就是傅恣杨觉得陈壹梅傻,而宋杭之觉得她憨态可掬。
九
宋杭之今天过36岁生日,陈壹梅给他的蛋糕上扎了36根蜡烛。
宋杭之看着她略带生气,陈壹梅又撤下那个蜡烛蛋糕,换成一个女孩后边加着8根蜡烛。
“生日快乐,我最最亲爱的你。”
——神说,流浪的人如果一直直走下去,还是会回到原点的。因为地球是圆的!哈哈哈哈。
——哪个神这么说过?
——没有神说过,其实是我说的。
——不是老师说的,没有名句自己编就好啦。沃布智道斯基,布吉得谁斯基……
所以我想一直走下去,宋杭之。
十、早梅生高树
陈壹梅开始自己计划之中的流浪。
宋杭之的态度引起了他家里很多人的不满,这个不满总结一下就是,陈壹梅的计划满打满算下来,要三年左右,陈壹梅回来,宋杭之都快四十岁了。
虽然这是一个书香世家,但是对于传宗接代也是极其重视。
宋杭之揉了揉陈壹梅的脸。
“别管他们,你安全回来就行。”
都说爱是一种让步,陈壹梅一直觉得自己在生活中不断的让步。
这还是第一次,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个人因为爱对她而做出来的让步。
她很庆幸这样的一份可贵的爱。
她觉得有很多的事情,不是随着时间可以消弭的。
有很多必须要到达的地方,不是可以因为其他人而搁置的。
如果爱和远行冲突,那她其实更多的会选择远行。
她穿过祖国2.2余万千米的边界线,穿过荒无人烟的森林和沙漠,路遇飓风、暴雨、凶兽和泥石流。
偷猎者把枪横在她的脖颈,边境偷渡的人弯着腰、行色匆匆,私奔的情侣在山林的土坡上数星星。
蚂蟥会钻进她的裤脚,蜘蛛在她的头顶荡秋千,蟒蛇扬起它摄人心魄的眼睛。
她嗅过每一片土地,亲吻河流解决干渴,采摘山果用以果腹。
她赤着脚张蹚过湍急的河流 ,在每个不一样的山顶看着日出日落与漫天繁星。
她记得有一个人说过的,“要死就死在路上。”
她在山顶吹着初春潮湿的风,然后站起来 ,让山风无限地灌进她的身体,她对着远山和河水,对着湛蓝天空。
她穿过荒无人烟的森林和沙漠,看无数来不曾见的风景。
第14章 麦子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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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沥青在食堂给傅恣杨播电话,傅恣杨还以为是什么急事,火急火燎的赶来,结果陈沥青递给他一杯饮料。
然后说道:“过几天要比赛,戒糖。”
“妈的!这点破事还用给我打电话,你随便给谁不就行了吗?”说完这话,他又觉得不对,转头去看陈沥青。
“到底怎么回事?”
“送个我们田径队新队长的,被拒绝了,我失恋了,小傅同志。”
“不是你来真的啊?”傅恣杨笑道,忽然自己也凝住了。
他搓了搓下巴,想了想,自己也是哦。
他拿过来陈沥青的饮料,吸管嘭地扎进去,果汁溅出来,溅到了他的眼睛里。
比邻夏日的天焦灼,黏稠。
他看见一个女孩摇着青绿色的裙摆,慢慢地从食堂的窗前经过。
就像冰凉的果汁滑过食道一样,女孩清凉得如一抹薄荷,若有若无,而又难以忘怀。
至于。
至于,陈壹梅。
那是单调的,怪癖的,温吞的。
爱意虽在,但是靠近陈壹梅会有被潮湿淹没,青苔逐渐爬满全身的窒息感。
“不如薄荷。”傅恣杨小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