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诗:“……”
她给易珩回拨了电话回去,说自己就是睡了一觉,压根没注意到热搜。
电话里,男生懒散拖着调子,长长哦了一声:“知道了,白替你担心了。”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易珩浑不在意,“多大点事,下次请我吃饭就行。”
“嗯,没问题。”
薄诗挂了电话,重新翻看起未接来电时才发现,昨天凌晨一点,程宿屿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
她动作微不可查地停顿几秒,又很快划过,仿佛没看见一样。
只是有些事情,避是避不开的。
在剧组休息室见到程宿屿时,薄诗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
空气变得稀薄起来,闷得叫人难以呼吸。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程宿屿——
他怎么会在这儿?!
和她比起来,程宿屿的反应显然更平静。
男人面色从容,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冷淡的面庞在白炽灯照耀下,好看得出奇。
只有在注意到一些细节时,他才眼眸微动。
“手表,你换新的了吗?”
薄诗低头看了眼,才发现自己左手腕上,今天戴的是一条钻石手链。
是哥哥之前送她的。
“嗯。”她半垂下眸,心不在焉道,“有新的替代了。”
新的,替代。
程宿屿胸膛起伏了下,呼吸也逐渐变沉。
“你还有些东西在家里。”他突然说,“我都没动过。”
“能谈一谈吗?”
剧组人来人往,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两人的长相都算惹眼,已经有人的目光朝这里投来了。
但程宿屿仿佛没注意到一样,依旧置若罔闻地看着薄诗,目光一眨不眨。
“……那谈谈吧。”薄诗妥协了。
-
剧组附近就有一家咖啡店,他们去了那里。
当初电话里分手提的太匆忙,薄诗留在程宿屿家的东西一样都没拿。
现在旧事重提,薄诗不认为程宿屿会是为了一点行李专程跑一趟的人,他的时间金贵,何况两人又都有助理。
她心情有点复杂,咬咬牙说:“东西你都扔了吧,我不要了。”
“……”
他的眼神雾蒙蒙的,乌黑的瞳孔里像藏着什么,升起又下坠,宛如要被海水吞没。
程宿屿再开口时,声音干涩:“都是你以前常用的,也不喜欢了吗?”
“……可能吧。”
薄诗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干巴巴道:“反正也旧了,你替我处理掉吧。”
程宿屿安静了一会儿,又说:“我看到热搜了。”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我替你查了一下他,性格好像不是特别好。”
程宿屿这话算是委婉的。
邓覃在男女关系方面,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但薄诗本就和他没有关系。
她只是不想让程宿屿再强行挤进自己的生活,再和自己纠缠不清。
明明这一页本可以翻篇了。
所以她撒了个谎,“这与你无关吧。”
“而且就算他真的不好,那也没什么。”
生怕程宿屿不相信,她甚至把易珩拖了出来,在心里跟他道了个歉:“我已经有订婚的人选了,是易家的独生子,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
程宿屿好像愣了很久。
他身上还是萦绕着淡淡的中药味。
和他交往的五年里,薄诗最熟悉的就是这个味道。
“是因为那个平安符吗?”
这些天来,程宿屿反复回忆反复咀嚼,终于从现有的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了那天薄诗崩溃的痕迹。
“是因为我送你的那个平安符?”
指腹陷进肉里,薄诗的心脏又痛了起来。
她不知道程宿屿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这件事,好像要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这个事实——他根本不记得对她的伤害。
可经历过的人是她。
实打实的五年,也是她自找的。
“你真的以为,只是因为那个平安符吗?”
薄诗终于颤抖着,抬头看向他:“程宿屿,如果不喜欢我,拜托你不要总是给我希望好不好?”
程宿屿愕然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薄诗突然好心酸,为自己。
“如果你不记得的话,我也可以讲给你听。”她说。
“我们交往五年,你第一次给我情侣戒指的时候,我很高兴地戴上了。”
“我每天戴着它到处炫耀,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喜欢。可是后来有天我去公司找你,隔着那道单面玻璃门,才发现你早就把戒指摘掉了。”
“那天我终于知道,原来戒指存在的意义本身不是纪念,它只是为了让我开心几天,也让你能省心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