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岚知托她给薄砚带的礼物是条领带。
薄诗帮忙转交了, 但薄砚没要。
“你帮我还给她。”
说这话时,男生压根没抬眼,视线一直盯着手机,聊天框上打着字。
薄诗悄悄瞥了眼, 对面的头像是只猫, 应该是个女孩。
“……你都不打开看一看吗?”
“看什么?”薄砚从屏幕上移开眼, 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她, “我又不打算收。”
“岚知姐说了, 就是给朋友带的手信, 没别的意思。”薄诗试图劝一句。
“怎么着,想替你哥做媒呢?”
听妹妹这样说, 薄砚眉眼舒展开来,看着薄诗笑问。
“……我没这个意思。”
“那不就得了。”薄砚耸肩, 目光轻飘飘略过礼物盒子,勾了下唇说:“这东西我不会收, 要是还不回去, 你就帮我处理了吧。”
薄诗:“……”
说得倒轻巧, 她能怎么处理。
这是男式领带,她既不能自己用, 又不能扔了。
只能找个时间还给岚知姐了。
薄诗想了想,不禁有些感慨。
分明这些年来,薄砚身边的女孩子换了一个又一个, 可他却从没接受过仲岚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哥, 你为什么总是拒绝岚知姐?”
薄砚头也不抬, 语气散漫:“没有为什么, 你喜欢程宿屿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嗯。”薄砚平静说, “所以不喜欢也不需要理由。”
“哦,知道了。”薄诗闷闷答。
“说起来,你明天有空吗?”薄砚不再谈这件事,而是转头问她,“替我去办件事怎么样?”
“不是很难,你走个过场拍张照就行。”
“我?”薄诗疑惑,“什么事?”
“是这样,爸之前为了博个好名声,不是资助了好几家福利院吗。”薄砚翘着腿,懒洋洋说,“其中有家在郊区的福利院,上个月好像走丢了几个孩子,他好歹有个慈善企业家的头衔,就让我替他去慰问一下。”
“……”
薄诗:“那不是你该做的事吗?”
“所以啊——”男生笑了笑,没骨头似的歪在靠垫上,桃花眼睨着她,拖长了调,“我明天没空,这不是在求你吗,我的好妹妹。”
“……”
薄诗摸了摸胳膊上激起的鸡皮疙瘩,嫌弃道:“我替你去就是了,你真肉麻。”
薄砚顿时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倒,直不起腰来。
第二天一早。
薄诗按照哥哥给的地址,如约来到了那家福利院。
先是向院长表达了慰问,之后又根据薄砚的叮嘱,将准备好的支票给了对方。
“这是我父亲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女人眼前一亮,嘴上这么说,动作却已经利索地接过支票,朝薄诗笑得谄媚,“每年都受到您家的照顾,实在是太谢谢您了薄小姐。”
“……不是什么大事。”
见她这副做派,薄诗的表情淡了些。
索性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长。
按常规询问了一下福利院的一些事宜,大致参观了一圈后,薄诗依哥哥的嘱咐拍了照,准备到时候用来应付父亲。
再之后,院长千恩万谢把薄诗送到门口,并殷切关心:“您回去时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薄诗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背后墙角的画上停留一瞬。
一个小人坐在树下,手里捧着什么,看不清晰。
应该是孩童的简笔画,线条乱糟糟的,旁边还划了个“正”字,像是用来计数的。
薄诗目光略过,没怎么在意。
只是在临走前,她看了眼福利院门口那尊雕像,忍不住说:“你们这儿的装饰物,风格还挺别致的。”
“啊?您说这个啊,那可多亏了薄先生。”
院长听她问起,忙解释:“薄小姐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儿五年前改造过一次,整个福利院都修葺过了,以前那副灰蒙蒙的样子,您来了可能都不想进呢。”
“……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来的时候就隐隐觉得福利院有些眼熟。
既然是父亲的手笔,那这里请来的装修公司,乃至于设计师,应该都是父亲喜欢的风格,冷冰冰的,和薄家一样。
薄诗一言不发地移开视线,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时候也不早了,院长,我今天就先走了。如果之后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您可以联系我父亲的秘书,他会替您转达的。”
“是是,我明白。”女人点头哈腰,无比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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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薄诗替薄砚跑腿,去了趟福利院的事,程宿屿反应平常,只语气不咸不淡道:“下次这种事用不着帮他做,你哥空得很。”
“也没什么啦,反正我也挺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