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满心惴惴,郑重按下了通讯录中他的名字,嘟声响起的同时,她也在屏住呼吸等待。
然而可惜的是,电话一直忙音,程宿屿没接。
他好像总是很忙。
‘……这样的阴雨天,程宿屿会在干什么呢?’
薄诗看向窗外,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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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来复诊。”
面对老熟人,夏沛也不再多嘱咐,开完药后让他去交钱,随意朝程宿屿的腿瞥了眼,他冷嗤一声:“就你这样的,还学人家打架。”
程宿屿平静道:“意外而已。”
“呵,意外。”夏沛翻了个白眼,摇头道:“像今天这样的阴雨天,不好受吧?”
程宿屿不答。
夏沛摆了摆手,随他去了:“行吧行吧,拿完药赶紧回家,别在我面前碍眼。”
程宿屿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外面雨势已经小了些,但整体还是淅淅沥沥,像是连绵不断落不尽似的。
打开刚才静音的手机看了眼,发现薄诗的那通未接来电后,青年表情一顿。
他脚步停下,清瘦的身形站在雨中,垂下眸,正想回拨的时候,夏沛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程宿屿顺手按了接听。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对面说:“喂,程宿屿?刚才忘了说,这两天看天气预报老下雨,你最好还是少出门,省得旧伤又被带起来,复发就不好了……”
程宿屿望向远方,沉默了一瞬,才说:“……知道了。”
“会注意的。”
风吹得树叶沙沙响,周围是冰凉的雨。
低头看向潮湿的水泥地,青年的神情看不出异样。
转身回到屋檐下,他偏头点烟。
男生苍白的脸上唇色极淡,没什么气色,他手有些颤,点火的动作却是稳的,随着空气中逐渐弥漫起淡淡烟草味,程宿屿终于吐出呼吸,眼里翻涌着的莫名情绪,也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因为这个插曲,薄诗刚才打来的那通电话,他最终也没再回。
回到家后,程宿屿只给薄诗发了条简讯,问:【怎么了?】
隔了一段时间,薄诗回他:【没什么。】
程宿屿看到这三个字,敛了眸,放下手机,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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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诗和薄砚差了四岁,生日差了一个月。
薄砚是六月二的生日,她是七月一。
“A大的录取通知书拿到,马上又要过成年礼了,好事扎堆赶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
薄砚稀罕地挑了挑眉,问她,“怎么,还想着程宿屿呢?”
表情闷闷不乐的。
薄诗撇嘴:“才不是。”
她晃了晃手机,朝薄砚说:“季霖说他要回国。”
“嗯?”薄砚有些意外,“他特地回来给你过生日?”
“好像是。”薄诗皱着眉,有些烦闷,“我明明跟他说了不用来……”
“你说了他就会听?”薄砚笑了,“回国庆生这么浪漫的事,他这是在跟你献殷勤呢。”
“……”薄诗瞪他,“闭嘴吧你。”
薄砚耸了耸肩,不说了。
“算了,这事先不急。”薄诗叹气,“总会有办法解释的。”她不去加州这件事。
说这话时她全然没有想过,距离季霖来的那天,居然会比她预计的还要早。
六月底的时候,季霖的飞机抵达A市。
那天是个没劲的聚会,薄诗被薄砚用“程宿屿也在”的理由骗过去玩,本以为能趁人多偷看他几眼的,结果程宿屿居然后半场才能到,周围都是些玩咖在那儿吹水,薄诗有些不大高兴。
玩到一半时,徐年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他朝薄诗抛了个媚眼,笑着打趣:“我说妹妹,艳福不浅啊?”
薄砚正好路过,忍不住啐他:“你没有妹妹?叫谁妹妹呢?”
徐年笑嘻嘻和他聊了两句,转头搂着个美女走了。
薄诗一头雾水,想着徐年刚才说到一半的话,有些疑惑。
但到底人已经走了,她也懒得追出去问,于是作罢。
一直到季霖突然出现在会所,且目标明确地直奔她而来时,薄诗才懊恼极了自己刚才没有多问一句,以至于错失了跑路的机会。
“Freya,终于见到你了!”
季霖刚到A市就给薄诗打了电话,她没接,辗转从徐年那儿得知她在这里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这会儿薄诗还没反应过来,季霖已经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无比热情地拉住她的手,感慨:“Freya,你变漂亮了。”
“……”
周围人的打量让薄诗有些头疼。
从季霖的手中挣脱出来,她揉了揉眉心,转身往沙发上一坐,叹气道:“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不是说生日当天吗。
季霖:“你一直不来加州,我就回国来找你了。”